小冊子上所繪,乃是修行的基礎(chǔ)。
從人體各處的竅穴、經(jīng)脈開始,到具體靈氣運行的方法,在里面都有所講述。
見愁很幸運。
昨夜她是誤打誤撞,竟然直接順利地開始了修煉,對修煉的過程就已經(jīng)有了很直觀的體驗。在有成功經(jīng)驗的情況下,對照著小冊子上寫的修煉方法慢慢,竟然很快就明白了過來。
只是與昨夜不同的是,她引動靈氣非常容易,仿佛它們天生喜歡她一樣,任由她使喚。
可今日再要修煉,卻不一樣了。
她嘗試著閉上眼睛,眉心處亮起一道微光,這是被扶道山人所開的“心眼”,能感知到靈氣的存在。然后,她試著像昨日一樣去冥想,卻發(fā)現(xiàn)它們只保持著自己原有的軌跡,絕少移動半分。
她以為,修煉乃如臂使指一樣簡單,看來到底還是自己高估了自己。
那一瞬間,見愁感覺到了一種失落。
她盤膝坐在原地,莫名地輕笑了一聲。
或許,扶道山人說的是真的,她的確不是什么天才。
既然不是什么天才,那就按照普通人的路線去走好了。
見愁知道,她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要做,她還有很長很長的路要走,即便開頭再難,她也不能就倒在這里。
重新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
見愁摒除心中的雜念,嘗試著再次與周圍的靈氣溝通。
這一次,似乎好了一些。
如果說上一次是她向著它們招手,而它們看了一眼就再也不搭理,那么這一次,見愁朝著它們放聲大喊,它們終于扭過頭來,朝著見愁走來。
努力,必定有收獲。
見愁一次次地失敗著,又一次次地繼續(xù)嘗試著……
紅日漸漸移高,又漸漸西斜。
見愁落在地上的影子,漸漸變短,又漸漸變長。
不變的,只有無劍擴散出來的光罩,始終一呼一吸,保持在恒定的三丈方圓。
見愁,就坐在這三丈之內(nèi),絕崖之上。
一道靈氣從她天靈而入,在她的指引下,奔流在經(jīng)脈之中,滋養(yǎng)著她的身體,并且不斷地變得精純起來。
最終,這一道靈氣化作了點點的星芒,又從她眉心之中擴散而出,灑在斗盤上,被坤線搬運,匯入天元……
如此,才算是一次修煉結(jié)束。
見愁的額頭上滲出密密的薄汗,“滴答”一聲輕響,她濃密的眼睫一動,終于慢慢睜開了眼睛。
周遭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
唯有懸崖之上,高掛著一輪明月divcss=tadslatarget=_bnk緋色豪門,總裁畫地為婚/a。
崖底的風(fēng)吹來,吹得見愁身后山上的樹木都簌簌作響。
她吐出一口濁氣,站起來的時候只覺得渾身都輕靈了不少。
按著小冊子上的法門,見愁兩手無名指朝內(nèi)扣攏,掌心相對,一個手印結(jié)出。
刷!
她眼前為之一亮。
坑洼不平的地面上,浮現(xiàn)出一座如浮雕一般的萬象斗盤,一丈三寸方圓,內(nèi)有嬰兒拳頭大小的天元,同時還有一根半的坤線在混沌之中雪亮!
這是見愁自己的斗盤!
初學(xué)者需要手印才能喚出斗盤,可若是稍微熟練一些的修士,只需心意一動,就能讓斗盤在腳下轉(zhuǎn)動。
至于見愁,自然只能通過手印來喚出。
可即便是如此,她也已經(jīng)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不過是十日。
十日之前的她,手無縛雞之力,為人妻,為人婦;如今的她,塵世牽掛已無,卻漸漸習(xí)得了一身的本領(lǐng),甚至還踏入了尋常人夢寐以求的修行之路,將要尋仙問道去。
十日,恍然如夢。
喜也?
悲也?
或恐大悲之后,有喜矣。
見愁的手印,漸漸松開,腳下的斗盤也慢慢隱去。
她放眼望去,懸崖上的風(fēng)很大,懸崖上的月也很大。
山下的青峰庵早已經(jīng)看不到什么人影和燈火。
更不用說她那說走就走的師父了。
修煉了整整一日,興許是有靈氣滋養(yǎng)的緣故,見愁并不覺得饑餓,只是覺得口中干燥。
她彎腰從包袱里取出從家里帶出來的水囊,便朝四周看去,想要尋個地方汲水。
不料,就在此刻,見愁忽然聽見了一聲怪異的響聲。
“嗡!”
她豁然抬頭,朝著聲音發(fā)出的方向望去。
竟是那一把木劍!
插在懸崖堅硬巖石上的木劍無,此刻竟然仿佛發(fā)出了一聲哀鳴,寬大的劍身劇烈顫抖起來,原本恒定的三丈藍光,也陡然一陣劇烈的收縮,搖晃不穩(wěn)。
霎時間,三丈藍光朝內(nèi)收縮,竟然依附在了劍身之上,像是被什么東西給逼了回去!
呼啦啦!
狂風(fēng)席卷而來!
懸崖上,頓時飛沙走石一片。
山上的樹木盡皆搖搖,落葉飄飛滿地。
見愁站在懸崖上,素衣獵獵,險些被這一陣風(fēng)給吹走,她忍不住用袖子遮了遮,怕沙石迷了眼。
然而,她只遮了那么一瞬,便放下了。
瞳孔放大,一怔之后,便是滿眼的驚嘆divcss=tadslatarget=_bnk[清穿]寶音德勒格日/a!
茫茫的黑夜之中,竟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道金光,從山腰的位置,朝著滿布層云的夜空,直射而出!
一片片云,如裂帛一般,被金光照破!
就連原本皎潔的白月,在這強烈的金光之下,也不由得黯然失色。
若非周圍還是漆黑的一片,見愁險些要以為此刻還在白天。
發(fā)出金光位置,不是別處,正是扶道山人此前去了的青峰庵!
此刻,青峰庵庵門緊閉,無人進出,整個庵內(nèi)也看不見半個人影。
只是見愁卻能看見,整座青峰庵底下,像是壓著什么一樣,一陣金光就從青峰庵的周圍漫散而出,射入天際。那些金光,時有時無,在不同的位置閃爍流轉(zhuǎn),竟然匯成一個巨大的印記,像是一個古拙的符號。
這一個符號越升越高,越升越高,竟然沖上了云霄!
見愁的眼底,也變得金燦燦一片,除了這一個古拙的符號,再無它物。
那一瞬間,她竟然有一種神奇的預(yù)感:這一個符號,絕不簡單!
寂寂的黑夜,被這一個印符照亮,也因這一個符號沸騰。
十九洲。
一座臨海的高樓上,正在飲酒作詩的狂士猛然將酒杯一放,豁然站起,目露震駭光芒,朝著海面上茫茫的海霧望去。
那鋒銳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時空的阻隔,看到另一岸的一切。
“出事了……”
同樣是十九洲。
明澈見底的湖泊里,幽幽地亮起一雙眼睛,深藍色的長發(fā)浸泡在湖水里,隨著水波緩緩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