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糧沒布你師父人呢”
“去東平郡找吃的,呃,去找?guī)煵?。?
“你幾個師兄呢”
“吃的剛不夠的時候大師兄就下山了,后來二師兄也下山了,冬天一到癡染師兄餓的不行了,師父就打發(fā)我們一起下山,來找您了?!?
他摸了摸肚子,可憐兮兮地看著她:“花將軍,我?guī)煾刚f您欠他不少金子,我能吃飽飯嗎”
“管,管,你怎么這么瘦”
賀穆蘭憐愛的摸著愛染的頭。
“喂,你有沒有覺得花將軍待他和對我們完全不一樣”
獨孤智對身邊的若干鵬飛小聲嘀咕。
“我也覺得我有些難過啊”
若干鵬飛點點頭。
“是不是花將軍特別喜歡可憐的孩子”
獨孤智看了看從小結實的自己。
完了,想要瘦成那樣,沒門兒啊
從今天開始吃少點管不管用
“我阿爺阿母都在,父母雙亡用不上,你說我去當沙彌怎么樣”
若干鵬飛異想天開。
“得了吧,你阿爺阿母還不把你揍死你家就你一根獨苗你們若干家那人口凋零的你小叔還沒成親吧”
獨孤智翻著白眼。
若干鵬飛愁眉苦臉地點了點頭。
這邊,愛染還在抽抽涕涕地說著自己的“血淚史”,按照癡染教他的說辭,怎么可憐怎么說,直說的師兄弟兩人像是討飯一般落難到平城來的一般。
若是讓東平郡的慈心聽到了,一定氣的持著僧杖打到平城來。明明走的時候囑托好了癡染,也給了足夠的盤纏,只不過兩人都是路癡,走到平城的時間足足比其他人多了幾倍,到后來才混的這么慘。
不過賀穆蘭前世見到愛染的時候他就是個小可憐,這時看到愛染這樣子賀穆蘭也不疑有他,連忙吩咐布置房間、給他安排住的地方,再派人去問問曇無讖大師在不在京中,能不能先接受個故人的弟子學習佛法。
愛染來平城不是來混吃混喝的,慈心的信上寫著他自覺自己這幾年身體不行了,怕死在山上讓這個小弟子無依無靠,主要還是希望賀穆蘭讓他多“見識見識”,鍛煉下膽量,他認為自己這個弟子佛性在幾個弟子之中最高,成就也應該最高,希望他能跟著其他高僧繼續(xù)修習。
欠了慈心大師好大一份人情的賀穆蘭自然是不會推辭,拓跋晃見這位愛染果然引起賀穆蘭的重視,對這位愛染沙彌更是和顏悅色,還取了身上一個九連環(huán)給他打發(fā)時間玩。
阿單卓也心疼這孩子:“這家的大人怎么這么粗心呢這大冬天讓他一個人找上門來衣服都不給穿”
愛染暗地里吐了吐舌頭。
他們夏天就出發(fā)了,按照時間應該是秋天天涼之前就到平城,剛好和秋末回京的賀穆蘭碰上,結果師兄弟兩個從夏天走到冬天,賀穆蘭都快離京了,才走到了平城。
本來就沒準備冬衣,吃點苦是正常的。
見賀穆蘭對愛染另眼相看,一干小人精們立刻開始刷“友好度”。
“我那還有幾件沒穿過的襖子,等會我讓人送來”
“我家湯婆子也有多的”
“小沙彌,你是吃素吧冬天素菜可不多,我家莊子有地熱,種了不少蔬菜,回頭叫人給你送一點來”
賀穆蘭摸著下巴,看著孩子們“一見如故”,心里也是高興,頓時拍拍手掌:“不錯不錯,都是好孩子,晚上都留在我這里,我讓人準備火鍋”
這也是軍中最喜歡的冬日吃食,一口大鍋什么都涮,正是賀穆蘭傳播開的,京中大族都是分席制,上不得大雅之堂,但是孩子們都很喜歡,聞言立刻歡呼雀躍。
“好喲有火鍋吃了我要吃羊肉”
“我要吃涮魚肉”
“蹄筋,蹄筋”
“牛肚”
愛染腹中正空,聽到歡呼聲肚子里咕嚕咕嚕叫的起勁,見賀穆蘭含笑看她,壯起膽子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那個,小僧愛吃菌類?!?
“好好好,我這菇子多”
拓跋晃正準備說晚上宮門落鎖之前必須回去,卻冷不防被阿單卓攬了脖子:“你本事大,我愿意和你交朋友,晚上你也別回去了,就和我睡一個房間吧你剛才那招回身一擊是怎么回事怎么還能這個角度回擊的”
阿單卓也是個武癡,滔滔不絕的討論著剛才的比試。
賀光很少被人這樣攬住脖子,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卻見賀穆蘭滿臉微笑地對著他點了點頭,寬慰他道:“你安心住下吧,你阿爺那里,我派人去說。”
有這句話,拓跋晃知道自己晚上可以留下來了,也含笑點頭道謝。
見拓跋晃能留下來,其他小朋友們頓時不干:“花將軍,我晚上也住你這你這空房間多”
能不多嗎
又沒有妻妾孩子和像樣的主子
“花將軍,我身上可暖了我阿母說我給人暖被窩最舒服”才七歲的宇文家郎君撒著嬌說道:“我晚上給您暖被窩啊”
“我我在您屋里打地鋪”
“我我就睡一個床角就行了”
“我不要回去我也不要回去我,我和這小沙彌一起睡你不介意吧”
若干鵬飛用威脅的表情看向愛染。
愛染眨了眨眼,合掌低頭:“阿彌陀佛,小僧磨牙,打呼,臭腳,還說夢話出家人不打逛語”
才怪。
若干鵬飛頓時黑了臉,不知道是繼續(xù)耍賴呢,還是收回前言。
見一干小孩斗智斗勇,賀穆蘭也被逗笑了,咳嗽了幾聲,吩咐陳節(jié)去各家囑咐一聲,就說孩子們晚上都在這里宿下來了,叫他們放心。
“在我這里住可以,只一點,我府里沒有多余的仆人,你們什么事都得自己動手,我這什么都有,就是沒伺候的下人?!?
賀穆蘭伸出手,繼續(xù)說:“沒湯婆子,沒暖床的,沒伺候起夜的,半夜會尿床的你們自己處理尿床問題”
“噗”
幾個剛剛才高興的孩子立刻咬了舌頭。
拓跋晃已經(jīng)習慣了自己動手,這是賀穆蘭在南山逼他養(yǎng)成的習慣,他在軍中歷練過幾回后,也明白了賀穆蘭這樣要求他的良苦用心,所以此時并不覺得有什么辛苦。
就是一些嬌生慣養(yǎng)的孩子們苦起了臉來,更多的孩子卻是滿臉新鮮。
一屋子和樂融融間,賀穆蘭起身安排晚上住宿的事情,眼尖的獨孤智突然指著賀穆蘭的衣服,失聲尖叫了起來:
“花將軍,你屁股受傷流血了”
“什么受傷了”
賀穆蘭莫名其妙地摸了摸自己的臀部,頓時臉色大黑。
她居然摸了一手血
這熟悉的味道,這熟悉的配呃串了。
這一屋子孩子里有幾個已經(jīng)知道了人事,拓跋晃更是連孩子都有了,立刻張口結舌的不知道該說什么,還有臊了臉的。
小和尚愛染居然還站起身來,關切地開口:“小僧懂得一些醫(yī)術,讓小僧替將軍把把脈”
“別胡鬧了”
拓跋晃按下愛染,第一次對賀穆蘭語氣揶揄地開了口:“花將軍府中有沒有用物要不要我讓內人給您送來”
他知道花木蘭沒有癸水的事情,去年最后一次轉移陽氣之后,他還好奇的問過寇道長花木蘭會有什么變化,當時寇天師臉色很是奇妙。
原來應在這里。
賀穆蘭在一干小屁孩面前遇見這種事已經(jīng)很糗了,還被拓跋晃調侃,不怒反笑:“我紅顏知己那么多,哪里勞你的夫人借我,隨便去哪家找個女郎要一下就成了”
“嘶”
“哇”
少年們倒吸一口涼氣,露出羨慕的表情。
更有不敢置信地指著拓跋晃:“賀阿兄你居然已經(jīng)娶妻了”
阿單卓更是瞪大了眼睛:“你比我還小,有媳婦兒了”
拓跋晃頓時升起了微妙的優(yōu)越感,輕笑著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師父說,山下的女人都是老虎,施主早日回頭是岸,否則要被老虎吃的渣滓都不剩啊”
“噗咳咳”
賀穆蘭干咳了幾聲后,邁步出門,喊起自己的親衛(wèi)。
“陳節(jié),陳節(jié)去東城那羅渾府上,幫我找他夫人借些東西”
陳節(jié)屁顛屁顛地跑了上來,歡快地點著頭。
“好嘞,我這就去,將軍要借什么”
賀穆蘭勾了勾手指,讓陳節(jié)附耳過來。
陳節(jié)見賀穆蘭如此慎重,心中更加自豪,立刻湊過頭去。
片刻后,陳節(jié)的笑容僵在臉上,笑的露出來的牙齒也收了起來。
將將軍
你這特么是在逗我吧
這是人干事
正在回京述職路上的狄葉飛接到了賀穆蘭的來信。
“今年身體不適,暫不相聚?!?
狄葉飛:地動山搖,晴天霹靂不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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