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樺看下去,只覺心驚,都是這樣詭異又無懈可擊的意外死亡。
蔣樺忍不住瞥了眼謝池,所以謝池近幾年在調查這些?
謝池喝了口水,道:“這一沓里99%都是這種‘意外’。”
他說得很輕很隨意,蔣樺感受著資料的重量,卻覺得有無形的發(fā)絲纏上了自己的脖頸,一點點收束,剝奪著氧氣。
蔣樺嘴唇一陣發(fā)干,下意識問:“你剛說99%,那剩下的1%……”
謝池瞥他一眼,意味深長地笑道:“是莫名其妙的人生贏家?!?
蔣樺詫異:“莫名其妙?”
謝池傾身,順著資料右下角的頁碼翻找著,抽出幾張紙,遞給了蔣樺。
第一張紙上寫著:
高某,女,整容失敗,受制于醫(yī)學技術,臉近十年修復無望。
高某于今年四月銷聲匿跡,半月后歸來,臉上可怖的傷痕不僅完全恢復,還貌美光鮮到周圍人都認不出來。
蔣樺難以置信地飛速往下翻。
全是這樣的例子,一開始有所求而不得,中途失蹤了一段時間,回來后卻詭異的夢想成真。
窮光蛋一夜暴富,天生失明者復明,甚至已經進了棺材的人詐尸……
“怎么會這樣……”蔣樺不住喃喃。
謝池笑問:“有沒有發(fā)現這些人的……共同點?”
最后三個字在謝池唇畔輾轉片刻,便多了絲耐人尋味。
蔣樺沉『吟』片刻,醍醐灌頂:“都有無法達成的心愿,比如那個肺癌晚期想活下去,全職太太想懷孕……”
“都失蹤過一段兒,回來后要么死于‘意外’,要么生得風光……”
謝池點點頭,透過落地窗,靜看著出入對面大廈的白領們。他們妝發(fā)精致,衣著光鮮亮麗,笑容親切。
一派金玉其外。
謝池定定看了會兒,輕嗤了聲,漫不經心道:“再完美的人都有**,有想要卻暫時甚至永遠都得不到的東西?!?
“有人選擇壓抑,成了知足常樂的圣人,有人就此放任,在不懈追求中希望誕生又破滅,生生不息?!?
“所以這個世界存在著一股神秘力量,專門挑選那些心有不甘又不肯就此罷休的人,與他們進行交易。”
“肺癌晚期和全職太太,都屬于這類人,他們一個想活,想突破醫(yī)學極限,一個想生育,想為過去的錯誤彌補。”
“交易內容未知,什么也沒查到,交易過程中,人會消失一段時間,交易結果正如你所見——”
謝池平靜地說:“失敗者以死亡謝幕,成功者得償所愿?!?
蔣樺內心震悸,謝池說的東西顛覆了他一直以來的三觀,過了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所、所以你說的讓你和謝星闌分開的辦法……”
答案明明呼之欲出,蔣樺卻一時說不出口。
謝池深望他一眼,笑著說出了他心里的答案:“‘它’,肯定會找上我。”
蔣樺瞬間魔怔了。
是啊,謝池也有無法達成的心愿,心有不甘,不肯罷休。
要不然何至于調查這些東西?
謝池從襯衫口袋里掏出眼鏡布,摘下眼鏡擦了擦,頗為無奈地笑嘆:“我真的,等了好久啊。”
蔣樺心道了聲瘋子。旁人避而不及的東西,謝池卻在日日夜夜期盼降臨。
謝池道:“說這么多,如果有天我突然失蹤,想拜托你幫我料理下瑣事?!?
蔣樺心情復雜地應下,過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消化了謝池說的話。
他看著云淡風輕的謝池,莫名有種很強的預感,謝池很快就會失蹤。
也算求仁得仁了。
想到這,蔣樺竟然還覺得有點輕松,干脆問出了個他這兩年一直想問但沒好意思問的問題:“那個,你和謝星闌到底什么關系……?”
他總覺得這倆人間有說不出的貓膩,每次見完謝星闌,他都會加深這個想法。
謝星闌明明又酷又冷冰冰的,但一聊到謝池,就……變了個人似的,散發(fā)著一種老年人蔣樺難以辨別的氣息。
謝池手一頓,似乎在斟酌合適的詞匯,好半晌才抬頭,笑得有點古怪:“……室友關系?!?
蔣樺愣了下,旋即被他逗笑了:“你說的沒錯,是'室友關系'?!?
同住在一具軀殼里,可不就是另類的室友關系。
……
當晚臨睡前,謝池照例處理手機信息時,發(fā)現手機后臺在下軟件。
軟件名稱叫“恐怖片演員”。
垃圾軟件?
謝池眉頭一皺,點了暫停想刪除,沒反應。
軟件此時已安裝完成,正在自啟動,下一秒,手機屏幕突然猩紅一片,中央一行黑字在鼓動跳躍,像是魔鬼的引誘。
[謝池,你有想完成的心愿嗎?在下面挑選一個或多個吧。]
謝池見到“心愿”二字手猛地一顫。
莫非是……“它”?
屏幕上此時已彈出幾個選項,排在第一的是——
[讓謝星闌獲得軀殼]
謝池瞳孔微微一縮。
出于一些事的考慮,謝池從未在公眾視野暴『露』謝星闌的存在,這個app卻不僅知道謝星闌,還知道他的愿望。
所以,真的是找上他了么?
謝池微勾了勾嘴角。
他立即往下看。
選項二——
[作為殺了購買自己的主人]
謝池盯著選項二看了好一會兒,像是被勾起了某種不愉快的回憶,神情漸漸冰冷。
,好久遠的名字,有多久沒人這么叫過他了?
連這樣遙遠又陰暗的**都能翻出來,app看來無所不能。
又是一行黑字——
[您的**很純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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