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聽到秦王政地話,頓時大喜。
問這樣的問題,所代表的事情就是,父王已經(jīng)愿意給他事情做。
那么,接下來一切就可以如自己的師傅們所言了!
“父王,兒臣如今讀了儒、墨、道、雜等家先賢諸子之書,對于建制論政之事,有了一些了解,父王常說理論要與實際結(jié)合,不與之結(jié)合則理論為空論,兒臣如今有了這樣的理論,卻不能對政事有所了解,是兒臣的理論無根基所在,為空論?!?
“如今爭流大兄去了草原,父王身遭,沒了人處理雜事,勢必繁忙,兒臣愿為父王分此憂?!?
“你想做爭流以前做的那些事情?”秦王政點點頭:“可以給你做,但是扶蘇,這想法是你自己的,還是你的什么老師的?”
扶蘇一愣。
“看來是你的老師們?yōu)槟阋?guī)劃出來的?!鼻赝跽姞畋阒獌?nèi)情,忽而嗤笑:“你憑什么覺得那群連政事都沒有參與過的人為你規(guī)劃出來的道路是你應(yīng)該走的?”
“就憑那群老儒年齡大,憑他們有些名聲?”
扶蘇不明白秦王政的意思。
秦王政看著扶蘇:“不要為了讓別人夸贊你是仁人君子而去做符合他們給你規(guī)劃出來的行為準(zhǔn)則的事情?!?
“那群人嘴里的話是最冠冕堂皇的?!?
“可是若是你真的按照他們說的去做了,扶蘇,你一定會因為觸動他們的利益而被他們打入泥沼之中,辱罵一千年,頭骨都被他們割下來當(dāng)酒壺。”
扶蘇不知道自己的父王說這些話是什么意思,他只低著頭,試圖蒙混過去。
秦王政擺了擺手,笑道:“行了,你回去吧?!?
“明日開始來做事?!?
“謝父王。”扶蘇喜形于色,規(guī)規(guī)矩矩地把禮數(shù)做足,而后離開。
秦王政跟著走出去,看著扶蘇的背影,搖了搖頭。
事已至此,即便是他,也沒有什么辦法。
——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什么辦法。
扶蘇是嫡長子,所有人——包括以前的秦王政自己,都發(fā)自內(nèi)心的覺得,他應(yīng)當(dāng)是繼承自己的法統(tǒng)的人。
也正因為這個想法,所以有無數(shù)人,忠于秦王政的人,忠于自己利益的人,忠于自己的家族的人,都在他身上下了注。
所有人都希望他是仁厚一些的。
因為只有他是仁厚的,別人才能夠有好的結(jié)局,得到巨大的利益,獲取到投資之后應(yīng)得的回報。
如若他是薄情寡義的,那么大家的投資就有很大的可能會打水漂。
因為有了對于投資的回報期望,所以所有人都把扶蘇往“仁厚”這一面去誘導(dǎo)。
有了這樣的現(xiàn)實基礎(chǔ),扶蘇不是個仁厚且善于聽取旁人意見的人,才是怪事!
但秦王政自己而言,還是希望扶蘇能夠狠厲一些。
這樣的話,他至少不會稀里糊涂的死。
以后啊……
深深嘆息,秦王政回到了桌案前。
……
扶蘇對于自己父親的話,其實有很多的不明白。
不過他也并不很在意這些。
因為父王的話,本身就是很高深莫測的。
師父們說這是為王者的必備,莫測,無法揣度則無敵。
回去與妻、師父們匯報了今日的好消息,一眾大儒捋須,穩(wěn)重笑著,都是一派不出所料的神態(tài)。
這樣的風(fēng)范,令扶蘇對他們更是信重。
一群老頭子商議了半天,又給了扶蘇幾條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