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燁醒來的時候,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檢查自己,而是側頭,目光精準無比的鎖定房中唯一的人,慕容秋楓。
這是多年來所積累而來的習慣,若不是這次那傷口上有藥物使得他堅持不下去,他根本不可能讓自己的命握在一個陌生人手中。
也幸好這個人沒有做什么不利的事情。
而其實之后他也并不是完全昏迷,在那男子為他包扎的時候他便已經醒了,只是一直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只是想看這人想怎么做,卻沒想他竟然還真的照顧起他來了,不禁讓他有些驚訝。
那時候他的所作,可是差點讓他命喪,相信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來,可他卻沒有報復,甚至救他?這是為何?還是說他已經認出他的身份,有圖謀?或者,是那些人派來的臥底?
一個個問題在腦中快速的掠過,房中一片寂靜。
上官燁思索了半天,想不出個頭緒,只好觀察起慕容秋楓來,或許是為了方便照看,油燈并未被熄滅,只是昏黃的燈光從桌子上散開來,正好照著他,卻背光,看不清他的容貌。
上官燁干脆閉上眼睛,繼續(xù)休息。
天蒙蒙亮的時候,慕容秋楓便準時睜開眼睛,這已經是他的習慣,這個時候本是他練劍的時間,不過現(xiàn)在不是在山上,也不用了。
看天色還早,他站起來,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上官燁是額頭,又兩指搭上他的脈搏,最后便伸手解開他胸前的紗布,仔細的換好了藥,他的動作很輕,很好的把握好力度,打算抱起他的雙肩,讓他坐起來纏好紗布。
卻是突然頓住,收回手,直起身,淡淡的說道,“既然醒了,便自己坐起來吧?!?
上官燁睜開眼眸,也沒有被發(fā)覺自己裝睡的尷尬,面具的遮擋看不到他的神情,但是一雙銳利的眼眸卻是帶著冰冷的寒意。
只是當在睜開眼眸,看清床邊的男子那一刻,他卻是愣了那么一下下。
男子一身素白衣袍,沒有過多的裝飾,卻給人一種清新柔和如穆柳揚風的感覺,姣好的容貌在窗外射進來的清晨光輝鍍上一層淡淡的光芒,讓他看起來,更是俊逸如仙,不染纖塵。
心,沒有來的,多跳了那么一下。
上官燁可是一個真正的斷袖,只是這事實沒有多少人知道,甚至連他的皇兄都不知道,這么多年來,他暗中所養(yǎng)的公子也有不少,但是從沒有一個,讓他第一眼,便懵然心悸。
但是他更清楚,這個男子,不是內中之人,那一雙清澈如水的眼眸,讓他覺得只是想想便是褻瀆了他,但是同時,他更想的是,把他拉下一同染黑了。
慕容秋楓見他一直看著他,眼眸很是怪異,微微皺了皺眉。
見那潔白的眉心上小小的褶皺,上官燁如夢初醒,立刻便收回目光,神色如常,冰冷如斯,撐著手臂,慢慢的坐起身來,自然而然的攤開手,似乎等待更衣上早朝的君王,一切理所當然得讓慕容秋楓很想直接甩袖走人。
但是他可沒有那么小的氣度,如果真如此,那太有失君子風度了,只能一言不發(fā)的,拿著紗布,慢慢纏上。
雖然內心不忿,但是動作卻依然輕柔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