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苓眉毛一聳,說:“你要是不在意的話,我也沒什么好多說的。”
二人回了酒店,方苓的胃如無底洞,把裝有衣服的袋子塞給林初戈,再一次尋吃的去了。
林初戈獨自上樓,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那張椅子,想起他剛才如陌生人一樣經(jīng)過,她像擲球似的把手中的袋子丟到床上。
似乎無論發(fā)生什么,他總能在下一秒忘掉,并擺出云淡風(fēng)輕的臉孔。
而她,她怎么可能不在意,但如果他真的和別的女人發(fā)生什么,她又要以何資格拈酸吃醋初戀女友聽起來也太可笑。是她在十年前把“女朋友”的身份拱手讓人,現(xiàn)在又想討要回來,人家還不一定愿意給。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像身體里的蠱發(fā)作了似的,心臟痛得一抽一緊,呼吸著實費勁。
臨出門前方苓往她行李箱塞了一瓶紅酒,林初戈在箱子里翻找半天才找到,開了酒,連酒杯也不要,仰頭往嘴里灌。
美酒如刀,涼心刺骨,胃里像塞滿了冰渣,一縷寒意在體內(nèi)蜿蜒游走,吐著冰信子。
窗外夜色暗淡,她無事可做,在床上枯坐片刻,扔了酒瓶,昏頭昏腦地出門。來到他的房間門前,門虛掩著,她毫不猶豫推門進去。
莫行堯端坐在沙發(fā)上,穿一身的黑,映襯著沙發(fā)的白,像宣紙上下筆遒勁有力的墨痕。
視線在屋內(nèi)打了個轉(zhuǎn),除卻他,沒有別人。
她腳不點地晃晃蕩蕩地飄過去,在他身旁坐下,傻愣愣地看著他。
“正好,你明天陪我去見章總?!?
他遞給她一疊文件,她看也不看摔在桌上。
舊時代的商人在應(yīng)酬場中需要個長三陪同,這“長三”即是現(xiàn)今的高級妓女,或者說交際花。時至今日,交際時帶個美人在身旁依舊是商界慣有的風(fēng)氣。
若說公事,林總監(jiān)現(xiàn)下在休假,他要她去是什么意思。
她伸長脖子湊到他面前,巴巴地問:“莫總想讓我以什么身份陪您去”
“你想以什么身份去”他嫻熟地將問題拋回。
她皺眉,睜大眼直勾勾地望著他,像要窺清他的真實想法。
他也看她,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糾糾纏纏成一線,氣氛膠著,酒香裊裊,趨向升溫的空氣中凝出一絲曖昧。
他身后是疏星綴成的黯黑夜景,暖柔輕風(fēng)拂動紗簾,掠過她的臉頰,猶如一個似有若無溫軟的吻。
不知是誰先吻了誰,紙張散落一地。
淡薄的氣味鋪天蓋地來勢洶洶,他無休止地流連于她唇間,利齒咬一下,又似給甜棗般吮一下。呼吸交纏,她背抵著沙發(fā),身前是他,如困獸,無法掙脫,無法逃開。
她希望他繼續(xù),又矛盾地希望他停下,夜?jié)u深,一丁點聲響就會傳至墻那邊的人們的耳中。
他在這時松開她的唇,高挺的鼻梁不經(jīng)意蹭過右臉,鼻尖微涼,呼吸溫?zé)?,一冷一熱的強烈反差激得她打寒噤?
“喝了酒”他在耳邊問。
他也像酒,她嗅著淡淡的薄荷香氣,恍惚間已有三分醉意。
她偏過頭,推了推他:“不喝不敢來找你?!?
他會錯意,收回摟住她腰身的手,在沙發(fā)另一頭坐定,黑湛湛的眼珠一轉(zhuǎn),好巧不巧瞥見她大腿上的掐痕,紅的紅,白的白,心漏跳一拍,他忙錯開目光。
莫行堯掩飾般地笑著調(diào)侃:“你天不怕地不怕,也會不敢”
林初戈沒接話,他沒繼續(xù),她安下心來卻覺得空落落的,若有所失。她自恃長得漂亮,身材不差,即便無法攪亂一池春水,也有把握撩動一人春心。
斜溜一眼他腰腹以下的部位,她暗自迷惑,是她不行,還是他不行抑或是這十年來他受的誘惑太多,一般女人入不了他的法眼
把話挑明,又顯得她饑渴如狼,連隔音效果的隱患也不顧,遇見一個外形不錯的男人就抱著不撒手;不問個究竟,她又對自己產(chǎn)生質(zhì)疑。
躊躇一會,她索性握住男人的肩胛,吃力地將他推倒在沙發(fā),隨即坐了上去。
他猝不及防,勾唇笑了笑,辯不出褒貶:“還有什么事你不敢做。”
“二八佳人體似酥,腰間仗劍斬愚夫莫總聽過這兩句詩么”她不接茬,滿心想知道到底是誰不行,挑釁地扯出一抹譏笑,“您三十不到,腰間的劍就不行了”
他靜靜地同她對望,俯瞰的視角愈發(fā)顯得他眼眶深陷,鼻直且挺,眼神銳利幽深,如同伺機而動的豹子。
她從未以這個角度看他,心臟鑼鼓喧天怦怦直跳,有些后悔,騎虎難下莫過如此。
雙方以特別的姿勢對峙著,沒一人動,也沒一人發(fā)話。
“咚咚咚?!?
三聲敲門響打破僵局,他們同時勻出目光看向大門,來人是方苓,懷中抱著一大袋零食,正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他們。
儼如被抓奸在床,林初戈臉上火燒火燎,慌手慌腳跳下沙發(fā),撐著沙發(fā)扶手站穩(wěn),聲音低如蚊鳴:“方苓,你怎么來了”
“我就想看看你在不在莫行堯的房間,沒想到門沒關(guān)?!狈杰卟恍卟浑Я丝谔O果說,“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騎他?!?
莫行堯保持著仰躺姿勢,平淡地道:“近墨者黑,方小姐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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