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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85565若是這世間能買到后悔藥,哪怕傾家蕩產(chǎn)她也在所不惜。
林雅季邊對著鏡子描眉,邊想。
倘若沒有遇見寧靖元,她的人生必定是另一番光景,也許,她會嫁給一個丑陋但真心愛她的男人,做一對繁華都市中的平凡夫妻,會因為柴米油鹽爭吵,會因為圍繞在她身邊的紈绔子弟而拈酸,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仿佛裹著蜜一般甜可是沒有也許。
昔日追求她的男人,像吹彈可破的肌膚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從前有名的交際花成了足不出戶的癆病鬼,成了流氓地痞都嫌惡的老女人,成了親戚鄙薄女兒憎恨的瘋子。
幸好,她就快死了。
她手肘撐在梳妝臺上,慢慢地站直身體,將涂了厚厚一層脂粉的臉湊到鏡子前,細細地端詳著,滑稽的兩撇眉,混沌的一雙眼,布滿淺褐色斑點的臉頰,干裂的唇她顫巍巍地伸出槁木般的手臂撫上右臉。
“又老又丑”她低聲呢喃,一如自言自語。
鏡中細紋橫生的臉忽然變?yōu)橐粡埬贻p俏艷的臉,烏眉朱唇,清水眼,那一年,她二十歲,正是人生最得意的一段時光,人人對她贊不絕口,年輕、美貌、學(xué)歷、氣質(zhì)樣樣她都具備,除了一項不如人家世。
但那又如何,喜歡她的男人依然多如牛毛。她不愛他們,覺得同齡人太幼稚,因而從不搭理他們。她沒有同性朋友,也不需要異性朋友,每一天都是一個人在校園里來回行走。
她念的是中文系,有一天,同系的沈碧落來找她,對她說有個朋友想認識自己。許是家境優(yōu)渥,沈碧落的言辭和神情給她一種富家女與生俱來的優(yōu)越和高高在上的感覺。
鬼使神差地,自己和沈碧落一同去了她所說的茶館,館內(nèi)中央的一張桌子坐著兩個男人,其中一個她認識,叫莫啟文,經(jīng)常開著一輛黑色菲亞特來接沈碧落,女同學(xué)時常在背后議論他們,有人說他是沈碧落的男朋友,也有“知情人”稱他們已經(jīng)結(jié)婚,連孩子都有了。
另一個男人經(jīng)沈碧落介紹才知叫寧靖元,歲數(shù)與莫啟文相仿,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尤為停勻,一雙眼分外吸引人,以致令人忽略了其它。
一室茶香,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濕木頭的氣味,他點了一根煙,緩慢地說:“林小姐,你好?!?
她笑著回道:“你好?!?
從此,她的人生天翻地覆。寧靖元開始追求她,用她見識過的沒見識過的各種方式,與她“偶遇”、請她吃西餐、鮮花鉆石如流水般送來,而她不知不覺之間愛上了他,便答應(yīng)了他。
誰知在一起不到半年,他便有了新歡,她傷心又覺得憤怒,這絲憤怒似風(fēng),在她心頭掠過就沒了蹤跡,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
她撥電話問了沈碧落,得知寧靖元在城西的別墅里舉辦宴會,換了件新布拉吉長裙去見他。他見到她時很不高興,攥緊她的手臂把她拉進堆放雜貨的房間里,皺著眉峰問她什么事。
她鼓足勇氣告訴他,她懷了他們的孩子,已經(jīng)有一個月大了。
他懷疑的目光投向她平坦的小腹:“你確定是我的”
林雅季渾身一僵,寒意從腳底潮涌至全身,身軀一顫一顫地戰(zhàn)栗起來,心肺仿佛要顛出喉嚨,胃里泛上一陣酸意,她忍住嘔吐的沖動訥訥道:“我們第一次那晚你看到的,你明明看到了”
寧靖元不為所動:“是,我看到了,落紅,這就能證明你在我之前沒有別的男人我知道這種東西可以造假,你跟了我這半年里,我也沒少你吃少你穿,每次做的時候也用了套子,現(xiàn)在肚子被人搞大了就來找我?guī)湍悴疗ü伞?
他還在絮絮叨叨,她卻沒有心思再聽,他不認孩子,不相信她,甚至這樣侮辱她。從前舉案齊眉蜜里調(diào)油,如今才知是虛情假意逢場作戲,往日二人住的房子已蒙了一層塵垢,她的心好似也沾了灰,臟兮兮扔在地上任人踐踏。
她無依無靠,只能去找他父親,把希望寄托在寧紹賢的身上,安慰自己長者向來比較看重子嗣,一定會幫她。父親那邊的親戚早已斷絕來往,她住在母親的朋友家里,她對寧紹賢說她父母過世,住在遠方親戚家,現(xiàn)在懷了寧靖元的孩子,找不到他,又沒錢打胎,請老先生幫幫她。
可他們父子倆都一樣,只會推卸責(zé)任,不認孩子。她恨極了寧靖元,也怨自己愚蠢,無奈之下只能去醫(yī)院打胎,誰讓這個惡果是她一手種下的,再苦再痛再不甘心也只能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