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過一夜大雨的山間空氣清新,偶爾能傳來一兩聲鳥叫。
陋室外陽光明媚,金色的光暈透過房頂照在床上。
孫一柔口干舌燥,身上像被碾壓過般疼痛,緩緩睜眼。
入目所見,是一張五官分明的臉,她先是一驚,繼而看清身側(cè)男子。
粗壯的眉峰,凌厲的眉眼,長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似的遮住眼簾,擋住眼里的一絲煞氣。
高挺的鼻梁,顏色淺淡而冰冷的唇。
這樣完美的五官只屬于一個男人,厲偉。
孫一柔伸出手,忐忑不安的靠近。
這……會是一場夢嗎?
她竟然可以和他如此的近。
孫一柔咬唇,手指離厲偉的臉只有一指距離,卻再也不敢前行。
她正猶豫時,男人猛的張開眼,打了孫一柔一個措手不及。
男人的眼眸凌厲,清明的視線從她的臉移向她的手指,微微瞇眸:“醒了?”
孫一柔如雕像般愣在那里,手指舉著,臉上寫滿詫異,茫然,不解,以及……被抓包的難堪與羞澀。
她咬住嘴唇,手指僵硬的垂下,臉脹成青紫。
厲偉無所謂的笑笑,從床上坐起,聲音沙啞道:“還燒嗎?”
他的手指探向她的額頭,確認(rèn)她的溫度已經(jīng)退下,掀被下地。
孫一柔也從床上坐起,茫然的看向這陌生而簡陋的屋子。
“這是哪里?我……怎么了?為什么會在這里?”
男人蹲下,又往爐子里加了幾根樹枝,扭頭時,掃過她裸露在外的肩膀:“你被人扔到山上,不記得了?”
清晨的男人本就危險,厲偉起身,走到桌前,將上面已經(jīng)哄干的衣物拿起,扔給她。
看到那些眼熟的衣物,孫一柔才后知后覺的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竟然……
她啊的一叫,用被子蓋住自己,眼神驚恐而羞憤的瞪他。
“你……你混蛋!”
厲偉笑:“昨晚你發(fā)燒燒暈了,我不脫你的濕衣服,眼看著你燒死?”
孫一柔咬唇:“你可以送我回去。”
“下山的路被洪水沖了……”
“啊,你把頭轉(zhuǎn)過去說話?!?
孫一柔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衣服,見厲偉轉(zhuǎn)頭,臉白白的慘叫一聲,用衣服擋住胸口。
厲偉雙手插兜,慵懶而壞壞的斜靠在門上。
像是故意似的,偏就睜大了眼睛看著她,從褲兜里摸出煙,側(cè)低著頭點燃一根,那樣子,即像痞子又像無賴。
夾著煙的手指撫過鬢角,看著她道:“不想穿可以不穿!”
“無賴!”
孫一柔小聲罵了句,知道他不會避忌了,無奈,只好轉(zhuǎn)過身背對著他手指顫抖的快速套好衣物。
男人勾唇,將煙送進(jìn)嘴里。
這煙昨天淋了雨,即便哄干也變了味道,厲偉吸了口吐出來,將煙抖了抖,夾在指尖沒有再抽,眼眸凌厲的轉(zhuǎn)向窗外。
雨已經(jīng)停了,天空一片蔚藍(lán)。
山間的綠色被雨淋過后,枝葉清綠的在風(fēng)中搖擺。
厲偉搓搓煙身,斂下笑容和剛剛的慵懶邪肆,將煙按滅在窗臺上,碾的很碎,想起昨天的事就感到不寒而栗。
如果昨天他沒有看到項鏈,如果昨天他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她,后果……他連想都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