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誰呀?”姚迪像是炸毛的雞似的從座椅上站起。
女孩瞅瞅她,理都沒理,傲慢無比,姚迪被氣炸。
“走吧,孫一柔,有人要見你。”
“誰要見我?”孫一柔抱著文件問。
女孩眨眼:“見了不就知道了?!?
“你不說你是誰?就隨便跟著你走?”姚迪提高音量吼著。
女孩回身:“害怕就算了,反正我話已帶到,你愛去不去?!?
“你……”
她的態(tài)度簡直是囂張的找抽。
姚迪繞過桌子上前,孫一柔卻按住她的手,將文件交給她:“幫我跟主任請個假。”
“柔柔?”姚迪不滿:“你不是真想跟她走吧,你認(rèn)識她嗎?”
孫一柔搖頭:“我想知道是不是他。”
女孩囂張的聳聳肩,先一步轉(zhuǎn)身,走出物業(yè)樓,孫一柔拿起羽絨服緊跟在后,姚迪氣的顫抖,卻又無可奈何。
那女孩開車帶她來到一家醫(yī)院,羅湖第二醫(yī)院,離小區(qū)并不遠(yuǎn),走的話也就10分鐘。
女孩帶她左拐右拐,進(jìn)了一棟樓,走進(jìn)電梯,按下數(shù)字10.
“都到這里了,能不能告訴我,你要帶我見誰?”
女孩瞟她一眼,彎著唇:“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孫一柔退后一步,絞著手指,安靜的沒有再問。
很快,電梯門打開,孫一柔跟在女孩身后走出。
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看到了那抹朝思暮想的身影。
身材高大,五官冷冽。
相較于5個月前似乎瘦了一些,下巴上長出些許胡須,零零散散的卻不邋遢,反而增添一絲男人味道。
他的頭發(fā)被剃光,后腦的位置有個疤痕。
腋窩下一雙拐,他用雙手抓著下面的把手,艱難而吃力的走來走去,額頭上全是冷汗。
在他前面站著一個成熟優(yōu)雅的女人,穿著米色休閑。
見他出汗,拿著毛巾上前替他擦拭,動作溫柔而小心。
帶她來的女孩往前一指:“吶,你要見的人?!?
聞聲,厲偉回過頭,正接水的手指頓了下,看著她,喉結(jié)微動,拄著雙拐轉(zhuǎn)過身,笑著伸手:“過來,嚇傻了?”
孫一柔想走過去,可是她的腳卻像定在原地般動彈不得,身體也開始不聽使喚。
眼圈微紅,眼淚在眼眶里打著轉(zhuǎn),手指攥緊,指甲深深掐進(jìn)肉里。
感到疼,她才知道這不是夢,厲偉就在她眼前,他回來了。
男人等了一會,見她不動,苦笑:“不認(rèn)識了?”
他拄著拐杖一步一步朝她走來,湊近了,女孩聞到他身上熟悉的氣息,煙味,汗味相混合,終于控制不住的流出眼淚。
厲偉捏捏她的臉,感覺她又瘦了幾圈。
扔了拐,沉重的抱緊她,將身體全部重量壓到她身上。
孫一柔抱的吃力,卻挺直了肩膀撐著他。
厲偉趴在她肩上,抱的很緊很緊,像要把她揉進(jìn)身體似的。
手指隨意扭動著她已然長長的頭發(fā),閉著眼睛道:“傻丫頭,老子想你了!”
……
孫一柔從鄭佩兒那里得知,厲偉被埋伏了,被人偷襲打傷后腦,之后又出了車禍,在醫(yī)院里昏迷5個月,除夕那天剛醒。
鄭佩兒和剛剛給厲偉擦汗的鄭雯雯是姐妹,她們都是警察老鄭的女兒。
那天晚上鄭雯雯無意從那里經(jīng)過,看到厲偉被人圍毆,報了警,才救了他。
提到老鄭,孫一柔垂下頭,手指絞在身前,抿緊唇瓣。
5個月前,她明明去找過老鄭詢問厲偉的下落,可是……
鄭佩兒嚼著口香糖,涂的五顏六色的手指扒著桔子,時不時往嘴里送上一口,不以為意道。
“我姐剛把他送到醫(yī)院時,還以為他活不了了呢,手術(shù)做了6個小時,成功是成功了,可他一直不醒,就這樣昏迷了5個月,三十那天才醒。”
“醒了之后就找你,說你在哭,說你在等他,我姐還以為他腦袋讓人撞壞了呢!”
“佩兒!”站在一旁整理藥品的鄭雯雯警告的瞪她一眼。
鄭佩兒不滿:“瞪我干什么,我哪句話說錯了嗎?他那個樣子是像神經(jīng)病嗎?以為拍電影呢,還心有靈犀隔空傳音?”
她轉(zhuǎn)向?qū)O一柔,挑釁的問:“除夕那天你哭了嗎?你叫他了嗎?”
孫一柔用力捏緊手指,小心翼翼,抬起余光悄悄打量床上的厲偉,厲偉也在看她。
四目相對,孫一柔紅了臉,怕被他看出自己的窘迫,將頭垂的很低很低,沉默著沒有說話。
“如果不是我姐,你現(xiàn)在恐怕要去東郊墓園看他嘍!”
“佩兒,不要口沒遮攔?”鄭雯雯訓(xùn)斥。
病房門突然打開,一臉嚴(yán)肅的民警老鄭走進(jìn)來。
鄭佩兒看到他,忌憚的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藏到鄭雯雯身后。
視線一掃,看到床邊的孫一柔,微微愣了下。
摘下警*帽放到桌子上,扯過一把椅子在他床邊坐下。
“今天怎么樣?腿能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