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先生,您好,很抱歉在這個時候打擾您,但是令妹的事情越早處理對我們大家都越好——”
柯蕊上前說明情況,絕口不提陸軒名字,也不說車禍起因,只談現(xiàn)在該怎么辦。
傅城不是傻瓜,他聽得懂柯蕊話中隱意。她在委婉地告誡他:車禍與車主無關(guān),但是開車的那位他找不到,不如乖乖閉嘴換錢,能撈多少是多少。
傅城薄唇緊抿,一言不發(fā),屈辱與怒火在胸腔灼灼燃燒。等對方說完,他冷冷開口:“請回吧?!?
柯蕊愣住,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苦口婆心大半天才換來叁個字的現(xiàn)實。她還想再勸,對上男人視線,噎了一下,氣勢一下子弱下去。
見此,英賢出聲:“傅先生,意氣用事對令妹沒有任何好處。據(jù)我所知,她的情況不太樂觀,術(shù)后需要長時間的住院、用藥、復(fù)健,這些都不是免費的?!?
男人唇線更緊,直直看她,眼睛里滿是紅血絲,“我自己會想辦法治好她?!?
英賢從柯蕊手中拿過協(xié)議,遞到他面前遞,語氣十分柔和:“傅先生,我們絕對沒有要侮辱令妹的意思,只是想盡力做出一些補償。”
她擎了一會,見他當真沒有接的意思,收回手,掏出一張名片放到他面前。
“傅先生,這是我的名片,有需要請聯(lián)系我。只是,現(xiàn)在是我有求于你,主動權(quán)在你手上,等到你來找我時,我們的立場身份就有變化了。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
她很少勸人,可惜起了反作用,傅城用扔掉名片作為回答。
英賢不再多說,道聲再見,轉(zhuǎn)身離開。
車內(nèi),柯蕊愁容滿面,“老板,現(xiàn)在怎么辦。”
換個立場,她會佩服傅城貧賤不移、富貴不淫,可她現(xiàn)在是蔣英賢秘書,所以只會煩惱他骨頭太硬。
英賢低頭翻看待會開會要用的文件,輕聲說,“不急。”
傅城站在蔣氏總部大樓前,抬頭望一眼高聳入云的大廈,抬腳邁進去。
他還是還是來找她了。
接到前臺電話后,柯蕊親自下樓接人,安排他在會議室休息,說老板開完會就見他。
傅城一坐坐到天黑,直到窗外燈火通明,柯蕊才又出現(xiàn)。
兩人一前一后來到長廊盡頭的辦公室,柯蕊推開門,示意他入內(nèi),而后關(guān)好門離開。
辦公室內(nèi),年輕女人正在簽字,收好鋼筆后才抬頭看他,朋友一般招呼道,“傅先生,好久不見。”
傅城摸不準她態(tài)度,于是選擇沉默。
“請坐,喝點什么,金駿眉可以嗎?”
“不用麻煩?!?
英賢替他做了決定,拿起座機聽筒吩咐:“柯蕊,送兩杯水進來。”直覺告訴她,比起咖啡或者茶,他會更喜歡白水。
柯蕊很快敲門入內(nèi),送一杯水在傅城面前。
等辦公室的大門再次關(guān)閉,英賢起身,來到他對面沙發(fā)落座,不躲不避地迎上他目光。
她有一張古典的臉,柳葉眉,丹鳳眼,鼻子嘴唇都很小巧,溫婉清雅,沒有任何侵略性的美。
傅城是真正經(jīng)歷過槍林彈雨的人,對危險的敏銳已經(jīng)演變成直覺。他不明白為什么眼前這個輕聲細語的女人會讓他直覺發(fā)作。
“蔣小姐,你知道我為什么來?!?
英賢點頭。
距離車禍已有小半年,傅芝依舊處于昏迷狀態(tài),單ICU一項的費用就足夠拖垮他。英賢以為他最多堅持一個月,沒想到他能拖這么久。
見她不說話,傅城艱難開口:“我需要錢?!?
英賢笑了:“傅先生,你不太會求人?!?
瞥見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掌驟然收緊,她忙說:“抱歉,我的表達有歧義?!彼龥]有過多解釋,轉(zhuǎn)口說:“之前在醫(yī)院的提議仍然有效,醫(yī)藥費,精神損失費——”
“不需要,”他打斷她,“小芝不需要施舍。我今天來,只為借醫(yī)藥費,這些錢我一定會都還給你?!?
英賢略作停頓,說:“傅先生,口說無憑?!彼静恍枰€錢,但她不會在談判時做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