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改事務(wù)龐雜,要與不少部門打交道。作為蔣震欽點的項目負(fù)責(zé)人,除了日常工作,英賢時不時也得在些接待場合露臉。
夜路走多了,難免遇見鬼。
有人幾杯酒下肚,把手往她腿上放。
“聽說蔣小姐21歲就從哈佛畢業(yè)了,難怪蔣老器重,把這么大的項目交給你,真、真是人不可貌相,蔣小姐這么漂亮,完全可以靠臉吃飯?!?
柯蕊的臉當(dāng)即黑下來。
英賢假借倒茶,不動聲色撥開對方的手。
柯蕊機(jī)靈,趕緊拿著手機(jī)湊近她耳朵,謊稱有份文件著急找她簽字,兩人就此脫身。
上了車,柯蕊氣得齜牙咧嘴:“氣死我了,老板,他瘋了吧,一個副局長也敢——!”
英賢還算平靜:“副局長想讓咱們難受也有得是辦法?!?
柯蕊明白,只是氣不過。
不是說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嗎,為什么她覺得蔣英賢活得比自己累一百倍。
等待紅燈時,柯蕊突然想起還有一件事,轉(zhuǎn)身遞給英賢兩個沉甸甸的牛皮紙袋子
“什么東西?!?
“傅先生送來的錢?!?
“什么錢?”
英賢拆開其中一個,一沓碼得整整齊齊的紙鈔滑到腿上。袋子深處還有另外四沓,一沓一萬,一共五萬。
柯蕊幫她回憶:“一個是傅先生上個月交給前臺的,讓轉(zhuǎn)交給您,前臺不知道怎么處理就先送到了我這兒了,當(dāng)時您說讓我退回去?!?
英賢想起來了,是有這回事。
她那會忙得焦頭爛額,哪有閑工夫理這叁五萬塊。項目部送上來的資料里有好幾處數(shù)據(jù)都是去年的,不知是真粗心還是假大意。
“我打電話給傅先生讓他來拿回去,他不同意,他說——”
還能說什么,無非就是些酸掉牙的“堅貞不屈”的宣言。
看來保鏢工作賺得挺多,兩個月就能拿出十萬,怕不是把工資一分不剩全都送來了吧。
第一次見人這么著急還錢,英賢簡直懷疑他是受虐狂。
她不在意地說:“你跟在我身邊這么多年,什么話把你難成這樣,說吧,他罵我了?”
“沒有沒有?!笨氯锛泵Ψ裾J(rèn),“傅先生說,他妹妹不是乞丐,他也不會讓她變成乞丐?!?
老實說,柯蕊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挺動容的。再加上那段時間所有人都忙得腳不著地,她就把這件事給忘了。
直到今天回公司,前臺小鄧又送來個一模一樣的袋子,這才想起來。
“今天前臺送來第二個信封,我才又想起來這件事,給傅先生打電話他一直不接……對不起,老板,我沒辦好。明天我一定把錢退回去?!?
柯蕊心虛,透過后視鏡瞄英賢。
后座女人斜靠在椅背上,臉龐掩藏在陰影中,看不出表情。
半晌,英賢說:“算了,留著吧?!?
送上門的錢為什么不要。
窗外購物中心的大屏幕正在播放電影的預(yù)告片。軍旅救援題材,男主角五官剛毅,動作戲也不錯。
英賢看了幾眼,腦中閃過一雙銳利的眼,有情欲也有憤怒。
他醉酒后,會摸女人大腿么?
這個設(shè)想讓她想笑,被遺忘的興致又竄起了火苗。
他大概不知道,要是他不這么積極還錢,或者表現(xiàn)出一點點卑躬屈膝的討好,她就放過他了。
“柯蕊,傅城的手機(jī)號碼發(fā)我一下?!?
“哦,好?!笨氯锸謾C(jī)里有個專門記各種人電話號碼的記事本,搜索傅城名字后,將那串?dāng)?shù)字轉(zhuǎn)發(fā)給英賢。
英賢沒有保存,直接復(fù)制粘貼到信息欄,發(fā)過去叁個字:“蔣英賢?!?
手機(jī)很快震動:“你要什么?”
英賢輕笑,收起手機(jī)。
口氣這么大?
那她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