榭水閣內,青秋和青冬兩個人把晉妃賜給大小姐的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蔣茹茵看著,身子懶懶的趴在窗臺上,瞥眼一看滿桌子的好東西,繼而視線落在了院子中幾棵桃花樹上。
她還在想姑姑說過的話和那回家探親一趟的大排場,未來她也是要成為像姑姑那樣的人嗎。
一旁的青秋見她一直不說話,低喊了一聲,蔣茹茵朝著她伸手,青冬將一個盒子遞到了她的手上,姑姑出手大方,送到她這里的東西都這么多,蔣家算是富庶了,什么好東西她沒見過,但比起那宮中卻還差的遠。
"都收起來吧。"蔣茹茵興趣缺缺,青冬看著其中一塊紅寶石建議道,"小姐,您那一對雙鳳簪鳳眼還沒鑲刻呢。"
蔣茹茵擺擺手,青冬會意把那放著紅寶石的盒子另外放,其余的都拿去庫房中。
接連幾天蔣茹茵的情緒都提不起來,終于邵氏發(fā)現了她的異樣,一日請安,把她攬到身邊問道,"許媽媽說你這兩天心情不好,怎么了?"
蔣茹茵抿著嘴,臉上帶著一抹糾結,最終喃喃的問了一句,"娘,入宮之后是不是不能常?;丶遥?
邵氏猜到晉妃回家探親對她產生了影響,一手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傻丫頭,嫁了人都是不能常會娘家的,更何況是入宮。"
"姑姑她一點都不自由。"半響,蔣茹茵囁囁的說了一句,身旁有這么多伺候的宮人,就像是監(jiān)督,姑姑想和祖父私下說話都不行。
"嫁了人都不自由,只不過,在那皇宮之中更不自由。"很多東西蔣老爺子也沒辦法教給她,蔣茹茵這個年紀,疑惑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在見到晉妃之后。
邵氏溫柔的看著女兒,"即便是皇上,也不是全然自由的,他要承擔起江山社稷,皇后娘娘要肩負起后宮安穩(wěn),這世上絕大多數人,不是說想自由就能夠自由的,你姑姑也一樣,她的榮寵能夠撫照蔣家,而我們蔣家的昌盛同樣能夠給你姑姑結實的后盾。"
"祖父為朝廷做了這么多,姑姑不受寵皇上也不會不撫照,再說父親和二叔也都是為官多年。"蔣茹茵不明白,祖父和父親他們都這么有能耐了,怎么會需要一個女人在背后支撐,根本不需要啊。
"你年紀還小。"邵氏知道她一時半會不知道其中的繞彎,"你祖父的功績誰也不能磨滅,但你要知道,一個后宮,也是一個天下,在這個天下里,你姑姑受寵,那么你祖父和你父親二叔乃至蔣家會越好。"人都是想要越走越高,作為一個家族之首,他不是自己過完這輩子就完了,他還要考慮到蔣家的子子孫孫。
蔣茹茵沉默了,她最聽懂的一點,將來她也必須在后宮中受寵,這樣蔣家才會越來越好。
邵氏摸了摸女兒的頭發(fā),"等茵兒長大了就會懂了。"…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兩年,十歲的蔣茹茵越發(fā)的得蔣老爺子喜歡,祖孫兩個人常常在書房里一呆便是一個多時辰,期間都能聽到蔣老爺子的笑聲。
蔣老爺子拿著一枚棋子放在了棋盤上,摸了摸胡子看著坐在對面一臉沉凝的蔣茹茵,"下個棋,太認真了!"
蔣茹茵微怔,放下棋子,"祖父您不是說這棋局如人生,一步錯就步步錯,所以要認真對待。"
蔣老爺子見她記住了自己說過的話,呵呵的笑著,"這是在告訴你,人生的路你要走的謹慎,走的小心,但這棋局,你得把握好何時該認真,何時不該認真。"
蔣茹茵抬頭聽著,蔣老爺子輕咳了一聲,"關鍵你得知道,和你下棋的人是什么心態(tài),他若專注于此,絲毫不分神,你便全力對戰(zhàn),他若不在意,你便配合著打發(fā)時間。"
蔣茹茵微思量了一下,轉而嘴角揚起一抹笑,"祖父,您的意思茵兒明白了。"
蔣老爺子滿意的摸摸胡子,呵呵著和她下完這一盤棋子。
眼看著天色微暗,蔣老爺子起身,蔣茹茵趕緊到他身邊扶住他,蔣老爺子一手拄著拐杖,慢慢的走到了書房門口,"九月宮中有秋宴,你隨你母親一塊去。"
"是。"
祖孫兩人站在一塊,一大一小有些神似。
半響,蔣老爺子說道,"去那認識認識各家小姐,你也到了自己主持的時候,有空就請那些小姐們多出去游玩。"…
九月十六這日,宮中秋宴,邵氏身穿誥命服,帶著蔣茹茵入宮參加三年一度的秋宴,馬車過去到了第二道宮門口就停了,下來之后就是跟著指路的宮人進去。
那宮人帶著她們去了永和宮內見過晉妃,在那小坐了一會,繼而領著她們去了御花園。
來客已經差不多了,那宮人把她們帶到了安排haode位置之后弓身離開了,四周坐著的都是前來參加秋宴的夫人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