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憤憤道:“他韋文河難道就沒殺我李家的人?他祖父把事做絕,上書毀宗棄廟,意圖斷我宗族根基,天子一時糊涂,居然還真的聽信了讒言……不然他韋文河區(qū)區(qū)一個知縣,怎么敢如此囂張,和我們做對?”
“不過……”李銘冷笑幾聲?!扒靶┤兆樱髠鱽硐?。青洲的禁軍征討北荒突然失利、第二戰(zhàn)線的冀州,一向百戰(zhàn)百勝、勢如破竹的英武候也突然勢頭停滯,說是有天災出現(xiàn),半年里陸陸續(xù)續(xù)后退,反而將防線往后推了三百里?!?
“明面上一看很正常,勝敗乃兵家常事??墒巧n叔,你可知曉這其中關(guān)聯(lián)?”
蒼姓老者搖頭道:“我不知道?!?
李銘哈哈笑道:“天底下哪有這么巧的事!”
“青冀兩洲,恰好在此時傳來敗績,又何嘗不是那兩位王侯,以天災為借口,對此舉表示不滿?”
“韋家以靡費國用的由頭,上書天子,進行毀宗棄廟一事,弄得天下各大宗族世家人人自危?!?
“然而反對者也不少。此事,一有違孝道,等于讓人把自家供奉的宗族牌位給砸了。二亦是絕天下宗族豪門的立身根本,從此田產(chǎn)賦稅不敢有絲毫貪腐,王侯世家子弟犯法,與庶民同罪!受神靈道法監(jiān)管?!?
“如今已經(jīng)有人將天災與此事聯(lián)系起來,認為此舉是數(shù)典忘祖、惹得祖宗怪罪……”
“蒼叔,你且看著,要不了多久,當越來越多人反對,恐怕是圣明天子,也不得不否決掉那韋老兒的提議,重建廟宇、再塑金身!”
“少爺高見,老奴受教了。只是家主再三吩咐,要保證少爺?shù)陌参#覀冞€是小心謹慎些好?!?
見自己一番高談闊論,對方全然沒聽進去,李銘頓時有些意興闌珊。
“算了,若不是那楊武多次哀求,搞得本少爺都煩了……殺這區(qū)區(qū)一個后天九階的武者,哪用得著本公子親自出手?”
“蒼叔,你且在這里看著吧,我先去涼亭休息片刻。等人來叫我?!?
李銘嘀咕了兩句,揮了揮手就往后走
“這天殺的沈追,也不快點趕路,真是浪費本公子時間,活該你被萬箭穿心啊……”
…………
天寒地凍,時近黃昏。
夕陽余暉灑在沈追的臉上時,他已經(jīng)隱隱能看到河源城的輪廓。
“過了這番山亭,就能進城了,可真得好好休養(yǎng)幾日……”
沈追難得看一次這夕陽美景,勒馬緩行,靜心的欣賞著。
“嗯?”
沈追突然感覺到頭皮發(fā)麻,眼睛瞬間瞪得渾圓,以他現(xiàn)在的耳力目力,幾乎瞬間就在這寧靜祥和的景色中,聽到了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那是利箭劃破空氣,帶來的尖嘯聲!
極度的緊張,瞬間就讓沈追體內(nèi)元氣瘋狂運轉(zhuǎn),心跳猛然的加速,全身汗毛豎起,他仿佛又回到了當初面對柳斌的那拼死一刀!
生死危機降臨!
“咻咻咻~”
一道道破空箭,射向沈追的頭顱!
沈追幾乎是在眨眼間就拔出了腰間的鐵尺,如條件反射一般劈開來。
“當當!噗!”
兩只精鋼箭頭被沈追以鐵尺格擋,其中一只卻直接射入到沈追肩頭。
肩頭一痛,箭矢上的力道,瞬間將沈追從馬匹上射倒。
“咴咴~”
馬匹身體上出現(xiàn)幾個血窟窿,瞬間斃命!
沈追根本來不及細看,就有更多的箭矢呼嘯而來!
“嗖嗖嗖~”
雙尺在手,沈追施展《鐵尺九重》,將身體周遭護住,舞得密不透風的鐵尺,將射過來的箭矢,一一格擋!
“叮叮叮!”
箭頭與鐵尺相撞,箭羽如同鋪天蓋地,仿佛無所不在!
突然——
沈追感覺周遭的壓力一松!
就在這一瞬間,他的腳步突然變得玄妙虛幻起來,身體在挪移躲閃之間仿佛更快上一絲,每一步動作都變得行云流水!
就在這生死剎那,身法《流云步》,竟是終于捅破了那一層關(guān)卡,邁入了大成境!
與此同時,感覺到壓力稍微松一些的沈追,終于有心思來看威脅來自何處。
“山坡上!在那邊!”
此時沒了馬匹,逃跑就是把后背亮給敵人。
沈追怒吼一聲,頂著對方這一輪箭雨停歇的間隙,往山坡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