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凰玉,曾是他最器重的女兒,從三歲開始,他手把手傳授她武學(xué),她本該是葉家的驕傲,是她自己,毀了這一切。
她不顧自己的阻攔,嫁給那負(fù)心的男人,又被夫家休棄,修為倒退,讓葉家丟光了臉面。
過去的種種,葉孤都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可是如今,葉凰玉居然不顧長輩的身份,重傷侄子葉青,這件事,絕不能饒。
面對(duì)父親的叱責(zé),葉凰玉也不辯解,紋絲不動(dòng),她就像一桿標(biāo)槍,直直地立在那里。
葉家的其他三房子嗣,都是默不吭聲。
葉凰城父子倆一臉的幸災(zāi)樂禍,這一次,葉凰玉死定了。
見葉凰玉不下跪也不道歉,葉孤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葉凰玉此舉分明是在挑戰(zhàn)他身為家主的權(quán)威。
“該跪的是他們!”箭弩拔張之際,葉凌月沖了進(jìn)來。
葉凌月呆在葉家十幾年,見到葉家家主葉孤的次數(shù),一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
葉凌月的到來,打破了祠堂里僵持的氣氛。
葉家老老少少,嚯的把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葉凌月的身上。
眾人嘩然,那不是小傻女葉凌月嘛?
看到貿(mào)然闖入的外孫女,最是震撼的莫過于葉孤,他鷹目一縮,打量起了葉凌月來。
小而精致的瓜子臉,一對(duì)眸子瑩然有光,神彩飛揚(yáng)。
她,就是自家的外孫女,那個(gè)小傻女葉凌月?
葉孤記得,他上一次看到葉凌月時(shí),她又黑又小,跟只小猴子似的。
可是今日的葉凌月,雖是身形不高,卻長得很是結(jié)實(shí),尤其是那一雙新月般的眸子里,透著靈氣。
“凌月,誰許你來的。”葉凰玉一見女兒,忙將她往外推。
葉家家法很重,光是打斷家主說話這一條,就夠葉凌月吃上幾杖的。
“葉家家規(guī),罰的是有錯(cuò)之人。我娘沒錯(cuò),不該跪。錯(cuò)的是他們,該跪的也是他們,”葉凌月毫無畏懼,她手一指,將矛頭對(duì)準(zhǔn)了葉青父子倆。
“小崽子你含血噴人,你娘違背家規(guī),恃強(qiáng)凌弱者,該杖二十?!比~凰城怒起。
“恃強(qiáng)凌弱者,就當(dāng)處以杖刑?好!好一個(gè)葉家家規(guī)!那我問你,葉青和王貴等人,這些年加諸在我身上的,該怎么罰!他們克扣月俸,瞞上欺下,又該怎么罰!”葉凌月說罷,一把撩起了自己的衣袍。
祠堂里,抽氣聲迭起。
葉凌月掀開衣袍時(shí),寬大的袍子下,手腿內(nèi)部,那些看不出的暗處,全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
這些傷,有鞭傷、拳腳傷、燙傷,有一些傷口上,還夾雜著黑紫色,一看就是陳年的老傷。
十幾年下來,這瘦弱的少女是過得是怎樣的日子?
“混賬!”葉孤一掌震碎了太師椅,滿臉的憤意和難以置信。
他是刻意冷落葉凰玉母女倆,可血肉相連,葉凰玉是他女兒,葉凌月是他親外孫女。
他嘴上不說,可吃穿用度,從沒有克扣過一樣。
“爹!這些事孩兒一概不知?!?
“家主,饒命?!?
葉凰城和王管事等都跪了下來。
她情傷極重,被休之后,心如死灰,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竟然連女兒身上這么多傷都沒用心注意過。
“葉凰城,你養(yǎng)得好兒子!”葉凰玉就如暴怒的母獅,她剛要沖上前去,卻被身旁的葉凌月一把拉住了。
“娘,孩兒的仇,我自己報(bào)?!比~凌月嘴角噙著陰冷的笑容,她的目光,在葉凰城、葉青還有王管事等人身上一一掠過。
吃了她的,總歸是要吐出來的。
被她目光掠過的人,脊梁骨上都浮起了寒意。
不過是一個(gè)十三歲大的少女,為何她的眼底,會(huì)透出如此凌冽的殺機(jī)。
葉凰城跪在地上,地面的冰冷,一點(diǎn)點(diǎn)滲進(jìn)了他的骨頭里。
留下葉家母女,終究是個(gè)禍害,必須想法子,鏟除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