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苒拍了拍手,轉(zhuǎn)回拿起自己的外套,又拿起背包。
路過那群少年,她擰著精致的眉,微微思考了一會兒。
然后對著那為首的少年,吹了個口哨,十分痞帥的,又吊兒郎當(dāng)?shù)匦α诵Α?
“謝謝。”程雋聽到那字寫得不太好看的女生路過他時,留了兩個字。
陸照影收回下巴,走回來,看著秦苒去校門的背影,不太爽,“明明是我要去救她的,她怎么跟你說謝謝了?”
程雋睨他一眼,散漫的開口,“走吧。”
陸照影意猶未盡的收回目光,在前面帶路,“她那身手看起來不是野路子,但又看不出來什么?!?
一對四,輕輕松松的,手法干脆利落。
路過那四人,陸照影腳步停了停,挺賤的,“弟兄們,你們不行啊?!?
程雋余光往秦苒那邊看了一眼,對方好像進了傳達室。
收回目光,沒走多久,就到了巷子深處的一家老飯店。
“徐老。”看到早已經(jīng)點好菜的老人,陸照影難得正經(jīng)。
徐校長朝他笑笑,說了兩句話目光又轉(zhuǎn)向程雋,“程少,你怎么會來這犄角旮旯地兒?”
早先得到他要來他這學(xué)校當(dāng)校醫(yī)時,徐校長也是頭疼,這位爺不好伺候。
程雋端著茶杯,茶杯里是飯店里自帶的十分劣質(zhì)的泛著褐色的茶水,他也不嫌棄,慢條斯理的喝著,仿佛品的是幾萬塊一兩的頂級茶葉。
笑得衿貴散漫:“來看看?!?
末了,又轉(zhuǎn)了話題,“聽說徐老在這三年也不肯走,竟然在一所高中當(dāng)校長,也想來見識見識?!?
“這有什么?”徐校長笑,也不隱瞞,語氣有著惆悵,“我物色了個接班人。”
別說陸照影,連程雋都驚訝,徐老這身份,找到接班人的事兒要是被京城那群人知道,是一樁驚動四方的大新聞。
“誰啊?”陸照影藏不住好奇心。
“她不想接班?!毙煨iL搖頭,不肯多說。
陸照影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程雋長腿微微搭著,低頭喝茶,沒多問。
陸照影一個人憋得不行。
秦苒是去傳達室拿自己的行李。
她跟寧晴來云城前一天,行李就寄到一中了。
行李很多,兩個大箱子,很重,傳達室里的門衛(wèi)大叔見她一個人,十分熱情地把秦苒的行李送回了宿舍。
秦苒申請到的宿舍在二樓,靠近走廊盡頭,216宿舍。
六人間的宿舍,只住了三個人,還剩三個床鋪,空床鋪上堆滿了其他人的東西,窗邊的床鋪都有人,秦苒直接挑了個東西不太多的床鋪。
然后又去領(lǐng)了床單被子。
她打開一個箱子整理好自己的行李,衣服日常用品全都掛好。
另外一個行李箱,她連拆也沒拆,直接塞到了床鋪底下。
收拾好東西,又吃完飯,下午第一節(jié)課還有半個小時。
她去教室時路過藝術(shù)樓。
二樓的窗口開著,能看到里面擺著的樂器。
秦苒走上去二樓,藝術(shù)樓很安靜,沒什么人。
她推開樂器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擺放在中間的小提琴。
她喜歡小提琴,小提琴能讓她安靜。
她微微低頭。
幾乎每隔段時間,她都會找個地方拉小提琴。
“徐少,我認真的,那轉(zhuǎn)學(xué)生真幾把賊漂亮,你不知道,一個班都給愣的……”喬聲拿著罐可樂,繪聲繪色。
在外面,他們也不提那是秦語的姐姐。
徐搖光沒理會喬聲,他手上拎著一杯香草奶茶,是給秦語買的。
俊朗的眉宇挺冷淡的,對喬聲描繪的轉(zhuǎn)學(xué)生半點兒興趣也沒。
路過藝術(shù)樓。
徐搖光忽然一頓。
低低的略顯沉郁的小提琴聲遙遙傳來。
他忽然抬頭,看向二樓,目光如炬。
喬聲不懂音樂,平日里看秦語都是沖著?;ㄟ@個名頭去的。
眼下這聲音讓他聽難受的,不是感官上的難受,而是心情壓抑,似乎被撥動了什么。
他剛想說這音樂聲不錯,眼皮一抬,就看徐搖光腳步一轉(zhuǎn),朝藝術(shù)樓走去。
喬聲拿著可樂,一愣,追上去,“徐少,你干嘛去?”
徐搖光沒回答說,只是腳步很快。
二樓樂器室,他推開門。
小提琴聲戛然而止,樂器室很空,窗戶開著,有風(fēng),天藍的窗簾微微擺動。
徐搖光頓了頓。
“人呢,人去哪兒了?”喬聲也奇怪著,仿佛剛剛那琴聲是南柯一夢,往窗邊一走,他低聲笑,“該不會從二樓跳下去了吧?”
徐搖光沒開口,他看了眼開著的窗戶,將目光又放在中間的小提琴上。
直到藝術(shù)樓有人上來練習(xí)了,徐搖光才動了動。
徐搖光側(cè)倚著鋼琴,優(yōu)雅隨意的,眸光清冷,看著推門進來的女生:“今天中午有人上來練習(xí)嗎?”
女生沒反應(yīng)過來,直愣愣地瞧徐搖光。
徐搖光重復(fù)了一遍。
“中午老師沒安排練習(xí),”女生小心翼翼地偷瞄著徐搖光,結(jié)結(jié)巴巴的,“不過小提琴只有秦語會。”
徐搖光愣了愣,也沒回答,他眉眼俊朗,挺溫和的,只那一雙眼睛又清又冷,難以接近。
他沒說話,沉默著下樓,先轉(zhuǎn)去了一班給秦語送奶茶。
秦語此時并不在一班。
徐搖光瞇了瞇眼,眼眸垂著,想了會兒,直接把奶茶放到秦語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