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一名中年男子見狀趕緊拉了白驚鴻一把,焦慮地道:“驚鴻別擺弄這些,不吉利?!?
這人是文國公府的主人,原主的親爹白興言。
親爹入眼,白鶴染只覺心底有一股子極其強烈的仇恨伴著惡心一同涌起,就好像看到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天下人人得以誅之。
這是源自原主身體的自然反應,慣性的,哪怕原主靈魂已逝,這種情緒依然能夠通過血脈散發(fā)出來,傳遞給她。
白興言四十出頭,身型修長,面容白皙,縱已過中年,依然氣度不凡,年輕時的風流倜儻隱約可辨。他是一個十分在意外在形象的人,哪怕家里正辦著喪事,他的領(lǐng)口袖口依然繡著金邊兒,連銀線都沒用,完全沒有剛死了女兒的覺悟。
白鶴染的記憶中突然冒出一個片段來,是原主跟著娘親被趕出府的那幾個月,原主年幼無知,時常會念叨想念爹爹。淳于氏就跟她說:“你想他干什么?恐怕他現(xiàn)在連你長什么樣子都忘記了。你爹從來都不是一個長情的人,我都不指望他顧惜我,可如今他連你都不要,你說你還想他干什么?”
白興言將白驚鴻從紙人邊上拉回來,面上盡是對這個繼女的呵護與憐惜,絲毫沒有正為親生女兒辦喪事的悲慟。她看在眼里,只為淳于氏當年那一頭撞死而不值。
邊上有個少女湊到白驚鴻身邊,手里還抓著把瓜子,瓜子皮往地上吐了一口,一臉不屑地跟白驚鴻說:“大姐姐,父親說得對,你別沾那些東西,看著就晦氣。那白鶴染到是會撿便宜,人都死了還占個好坑。十殿下是什么樣的人啊!若是還在世,那就只有大姐姐這樣學識樣貌的女子才能般配,怎么輪也輪不到她白鶴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