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璃對著老太太行了個禮,幽幽道:“夫人整日里忙著府中的事務(wù),怎么會知道外面的事情。老太太有所不知,咱們家里可是被下面的人吭苦了。這幾日璃兒仔細(xì)對了各個鋪?zhàn)拥馁~目,就拿慎德軒來說,實(shí)際上每年盈余最少也在三萬兩以上,可是從三年前開始每年上繳府里的居然還不足一萬兩。竟有一多半是被下面的管事給吞掉了。原本娘親生前交代,這十二家鋪?zhàn)拥搅撼黾拗爸灰?jīng)營得益,至少可盈利二十五兩。除了府里的花用以外,她也算是府中姐妹和弟弟們的嫡母,自然要給姐妹們添妝用的。沒想到……如今母親的一片苦心卻是白費(fèi)了。這幾年,交給府里的銀兩尚不足十萬兩。這是賬冊,請祖母過目。”這一下不只葉尚書和老太太,就連其他的小姐和姨娘的臉色都變了。憑空十幾萬兩不見蹤影,而且這其中還有給自己女兒的嫁妝。大廳里立刻吵了起來,“老爺,老太太,夫人仁臨了了還想著咱們這些姐妹和庶子庶女,老爺可一定要將那些殺千刀的東西懲治了才是啊?!?
“就是,真是一個個黑心肝,連咱們府里的錢都敢貪?!?
“你自己看看你做的好事!”
老太太臉色陰沉的將賬冊扔到王氏腳邊,王氏怎么也沒想到原本是要懲罰葉璃的,怎么葉璃幾句話就將事情扯到自己身上了。捧著賬冊越往后翻王夫人的手越發(fā)的顫抖起來。心中深恨自己從前竟小覷了這個丫頭,明明從來沒有教過她理家掌權(quán)的事,但是這賬冊上竟然半點(diǎn)痕跡也瞞不住她。甚至連店里的暗帳都翻了出來,顯然拿捏人的手段也并不一般,“老太太……老爺,妾身……”
老太太冷哼一聲道:“難怪讓你辦嫁妝你說府里拿不出錢來,感情錢都拿回去貼你娘家了?”
“老太太,媳婦冤枉啊。都是下面的人貪心,媳婦根本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不知道你那堂弟在慎德軒當(dāng)掌柜?不知道你匆匆忙忙的把幾個鋪?zhàn)拥恼乒穸紦Q了?”老太太盯著王氏,老太太一輩子為了這個家,最恨的就是王氏拿著葉家的錢去補(bǔ)貼自己娘家,這是任何一個婆婆都不能容忍的事情,何況王氏還不是明媒正娶而是從側(cè)室抬上來的,“璃丫頭,那些吃里扒外的東西何在?”
葉璃垂眸,恭敬的答道:“璃兒自作主張將那些人都押了起來。簽了賣身契的各打了十板子,外聘的準(zhǔn)備送去官府。”
老太太皺了皺眉,道:“你這丫頭還是太過心軟了。十板子能當(dāng)什么事?讓人將慎德軒和藏珍閣的掌柜的帶上來。”慎德軒和藏珍閣一家古玩一家飾品,正是十二家店中最賺錢的,幾乎占了所有收入的一半。
不一會兒,幾個被五花大綁的人被人拖了進(jìn)來。那王掌柜一見到王氏便哀嚎起來,“妹妹,妹夫,救命啊……”葉尚書臉色鐵青的瞪了一眼王氏,并不開口。王氏又氣又怒,連聲道:“放肆,還不快放開舅老爺!”葉璃歉然笑道:“原來真的是王家的舅老爺,璃兒還當(dāng)是四妹開的玩笑呢。王家雖說不是大家卻也有不少人在朝為官,怎么竟會做了慎德軒的掌柜。不過……慎德軒的師傅和伙計(jì)告王掌柜前后幾年,貪墨慎德軒銀兩超過八萬兩。不知……”
“這定然是那些小人污蔑。我堂兄怎么會貪墨銀兩?”王氏斷然道。
葉璃看了看老太太,也不反駁,道:“既然夫人愿意為王掌柜作保,璃兒怎敢不信?一會兒便請王掌柜和慎德軒的師傅以及伙計(jì)去一趟京城府尹那里當(dāng)面對質(zh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