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忍心里,覺得人的感情世界很復雜,他們或許會因為責任、同情、金錢欲,來對待一個人。
她沉思了許久。
不知道怎么想起他們第一個吻,江忍在醫(yī)院打了陳爍。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打人發(fā)病被孟聽看到了。
她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人,江忍不僅嚇到了醫(yī)院的人,也嚇到了她。
那時候少年回眸,看向她的眼睛,兇狠、冷漠、銳利,最后還有別的東西慢慢破碎。
他絕望又不管不顧地吻了她,唱片店里放著歌。
大雨滂沱。
他的唇分明是顫抖的。
孟聽有些出神。
他病了,這病其實一直沒有好。
如今的他,成熟有擔當??墒撬麑λ膼?,其實一直凝滯在那個雨里,他想擁有她,可她看見他打人了,知道正常人不會喜歡一個精神有問題的少年。
他在努力痊愈。
她捂住眼睛,指縫有些濕。
他明明沒有好,可是努力讓所有人都覺得他好了。
江忍想要的越來越多,可是他又壓制住了。他怕她再次看見那個瘋狂的他,所以溫柔,愛笑。他明明不喜歡笑的。
孟聽擦干凈眼睛,靜靜等他出來。
果然,散會以后,江忍推門進辦公室,男人的臉是冷著的。
他看見了她,眸中滯了一瞬,迅速露出了笑意:“怎么沒有去上課?”
孟聽說:“本來去了,可是想起來,沒有給你說早安,所以又來了?!?
他笑了聲。
孟聽已經(jīng)跑到他身邊,學著他那樣,努力踮腳在男人臉頰上輕輕一個寵愛的吻。
少女香香軟軟的。
他的笑差點沒繃住:“你怎么了?”
孟聽說:“你不喜歡我親你嗎?”
江忍捏住她下巴:“乖,說說看你怎么了。誰給你說了什么嗎?”
孟聽覺得這男人只要不念書,什么時候腦子都是好用的。他和她四目相對,孟聽認真說:“我只是突然覺得,你超級帥?!?
江忍漆黑的眼睛看著她。
孟聽快受不了他的眼神,她眨巴了下眼:“真話。”
江忍笑了:“那多親幾下。”
他彎腰。
孟聽勾住他脖子輕輕吻了好幾下,從男人鋒銳的眉眼,到他精致的下巴。
他摸摸自己的臉,上面仿佛還有軟軟的觸感,他說:“好了,想說什么直接說?!?
孟聽惱得捶了一下他胸膛。
他只是笑:“你說吧,我答應了。”
孟聽抬眼:“我們?nèi)ブ瓮劝山?,我陪你一起去?!?
江忍沉默了一瞬:“好?!?
在她欣喜的眼神下,他輕輕摸摸她頭發(fā):“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在B市好好念書,高義說手術不會太久,半個月而已。我很快就回來了?!?
“我想陪著你去?!?
“我不想讓你看我我躺病床上動不了的模樣,一回就夠了,不要第二回。”
他說這話時,眉眼帶著比十一月飛雪還要深刻平靜的清冷。
一個很少被愛的男人,微薄的倔強和自尊。
不管多少年過去,他都是那個騎著山地摩托車,摘下頭盔灑脫不羈沖她笑的模樣,他最驕傲堅強。
孟聽抱住他,輕聲說好。
江忍要出發(fā)去M國前那個晚上,孟聽比他還要緊張。她又翻書又上網(wǎng),查這個會不會疼,治愈的概率又有多少。
看到最后,她幾乎是小聲央他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江忍說:“不念書了?”
孟聽點頭。
書什么時候都可以念,可全世界最好的江忍只有一個。何況她沒有他想象那么愛念書,差生都有一個錯覺,那就是優(yōu)等生真他.媽愛學習。
江忍沒說話,半晌他才說:“成了,擔心什么,我是男人,不怕痛?!?
孟聽腦袋埋進他懷里,悶悶道:“可是我怕你痛?!?
她痛過,也痊愈過。知道每一種痛苦,都要慢慢熬。何況是深入骨髓的痛。
她今晚要留下來陪他,江忍也沒意見。
他分她一半床,然后用被子把她壓得死死的:“別過界,現(xiàn)在睡。”他裹著另一床被子去床邊,孟聽愣了愣,差點笑出聲。
這一晚江忍比她先入睡。
她好半晌睡不著。
想少年的他,想如今的他。
其實怎樣的江忍,都很帥的。
她悄悄爬過去,十一月的夜晚并沒有月光,只有一場不化的大雪,把昏暗的世界微弱照亮。
她學著他的模樣,很珍惜溫柔的,在男人冷硬輪廓的臉上一吻。
然后孟聽按住飛快的心跳躺了回去。用被子裹住自己。
江忍身下昂揚,心跳劇烈,他睜開眼睛,在心里罵了句操。
都說不許過界了,能不能聽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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