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炆前腳把解縉打發(fā)走,后腳馬恩慧就過來了。
“都散了?”
看到馬恩慧雙頰微醺,帶著三分酒意,朱允炆樂了起來,迎上前扶住要施禮的前者,“都說了幾遍,你我夫妻,以后不要行禮了。”
“散了。”
馬恩慧被朱允炆扶著坐到榻上,“除了幾個出嫁的姑姑,一眾王妃我都差人送出宮去了。”
朱允炆點點頭,突然苦起臉,“今兒可心疼死我了。”
馬恩慧抿嘴樂了起來,“皇上這是心疼起內(nèi)庫了,太祖給咱留下的好東西,今晚上可是一點沒剩下。”
朱允炆擺擺手,“你這還真說錯了,那些玩意在朕眼里一文不值,朕心疼是一個紹興府啊。”
馬恩慧調(diào)笑道,“紹興?這下,可是要樂死安王叔了呢。”
“你怎么知道朕是給的安王?”
馬恩慧酒勁上頭,倚在朱允炆肩膀上,“皇上今晚大宴,赴宴的親王只有安王叔還沒有封國。”
“你倒是聰慧。”
軟香在側(cè),朱允炆也有些心猿意馬,輕輕摟住佳人,“咱們夫妻二人今晚可是大出血,等將來,朕要想辦法都收回來。”
“安王叔今兒得了封國,宮里可還有幾位小叔叔呢。”
馬恩慧也皺起了眉頭,“不說幾位小叔叔,便是陛下自家的兄弟,那幾個弟弟,眼瞅著也都大了,到時候,總要考慮的。”
朱允炆輕輕搖了搖頭,“今天,是朕最后一次封藩了,他們就別惦記封國的事,就算給了他們,過不了幾年,朕還要收回來,免得到時候弄得一家人心里不太痛快。”
馬恩慧小吃一驚,“皇子就藩,是太祖高皇帝定下來的,皇上可要慎重啊。”
朱允炆嘆了口氣,“你如此聰慧,怎會不知道爺爺這個宗法的弊端所在呢。”
皇子就藩封國,老朱家一代代生養(yǎng)下去,大明在大,又能容下幾個王爺?
真等個五六代,天下都要有幾百個親王了。
弘治年間,大明就面臨著發(fā)不起宗族年俸的尷尬局面,不得不削減宗族俸祿,即便如此,待等到萬歷年間,宗族俸祿幾乎占據(jù)了大明一年稅收的大半,國家財政年年吃緊,赤字居高不下。
大明亡國,跟這群皇家豬的存在是有極大關(guān)系的。
“朕要想個辦法,不僅要把他們的封國收回來,還得把他們的俸祿跟國家的收入分割開來。”
朱允炆愁眉緊鎖,“國庫里的錢是天下百姓交上來的,要建設(shè)國家、要強化軍隊、要留著賑災(zāi),不能用來養(yǎng)一群閑人,這樣,老百姓會罵娘的。”
“咱們是天家,天家無私事,都是國事,既然是國事,陛下何必要分的如此清楚呢。”
馬恩慧寬慰道,“叔叔們鎮(zhèn)守邊疆,流血賣命的保衛(wèi)國家,當(dāng)兵還有餉銀呢,叔叔們領(lǐng)俸祿不是自然的嗎?”
朱允炆嘆了口氣,他不知道該怎么向馬恩慧來解釋,或許,這就是因為他的思想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癥結(jié)所在。
他明知道這個時代有很多的弊政,但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這些弊政卻又是天經(jīng)地義本就應(yīng)該存在的。
馬恩慧看到朱允炆興致不高,也就緘口不言了,俏臉憋的通紅,“皇上,臣妾醉了,就寢吧。”
要么說酒能助性呢。朱允炆現(xiàn)在看馬恩慧,那是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精神。
自打來了這個時空,細(xì)數(shù)起來,也有快四個月了,自己倒是一直守身如玉,主要也是沒有那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