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忱吃了一驚:“怎么會?”
“事實就是如此,只是除了賢明皇后和當今陛下,無人得知,我也是偶然發(fā)現(xiàn)的。”
賢明皇后雖然也是出身容家,但是薛太妃也很是受寵,她一直想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便想盡辦法拉攏寧家,可是寧家從不參與奪嫡之爭,她便使用卑鄙手段,讓她的侄兒薛遠,也就是已故南安侯侮辱了寧素翎。寧素翎為人清高,又極討厭薛運,她不愿意嫁入薛家,更不想讓薛太妃的計謀得逞,是以便悄悄離開京都,在一個庵堂落發(fā)出家了。
她和賢明皇后是閨中密友,便請求賢明皇后幫她。那時候賢明皇后也有了身孕,后來便謊稱生下了雙生子,讓寧素翎的女兒護國公主和元豐帝一起長大,兩人雖不是親兄妹,勝似親兄妹。元豐帝看在護國公主的面子上,對寧忱很親近,這種親人不像是陛下對忠臣,更像是對待親人。
寧忱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寧老夫人道:“長平郡主既是你姑母的孫女,恰好煜兒又喜歡她,這也是一種緣分,咱們不能光明正大的認親,現(xiàn)在成了親人也是上天眷顧。”
寧忱又驚又喜:“母親說的是,這是上天眷顧。”
三日后,寧老夫人就和程靜思親自去沈家提親了,沈太夫人欣然應(yīng)允。
沈妤原以為事情會經(jīng)過一些波折才能圓滿,沒想到寧老夫人答應(yīng)的這般痛快,動作也很快,就像在急著給孫兒娶媳婦一般,不過半月就給安王和沈妘定下了親事,還選好了大婚的日子。
沈妤聽得咋舌,想了許久,她只能歸結(jié)于寧老夫人的開明,而且寧老夫人年紀大了,的確著急抱孫子。她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可有些秘密她永遠不會知道。這些秘密只會埋進泥土里,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腐爛、消失,被所有人遺忘。
解決了安王和沈妘之間的事,沈妤又該操心沈明洹和嚴卉頤的事。
這兩年,沈明洹在邊境歷練,很少回京。可如今他年紀也大了,婚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與此同時,這幾年元豐帝身體越發(fā)不好,隱隱有退位之意,可他還是不放心,他希望他退位后,給慕容珩留下的是個穩(wěn)固的朝局。
所以,容家和沈家聯(lián)姻之事,勢在必行。
可是,沈明洹喜歡的是嚴卉頤,這該怎么辦?難道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這幾年,沈明洹在邊境,已經(jīng)能夠獨當一面,也愈發(fā)沉穩(wěn)、果決。當他被元豐帝召回京都時,他已然猜到元豐帝的目的是什么。是以,他拜見了元豐帝又去看望了沈妤后,出了宮直奔嚴家。
“我娶。”嚴葦杭道。
“葦杭,你真的要娶容渺?”宣國公夫人不想女兒錯過好姻緣,但也不想犧牲兒子的幸福。
嚴葦杭笑道:“母親,我也大了,是該娶妻了。橫豎我沒有喜歡的姑娘,娶誰不都一樣嗎?況且容家姑娘心地純良,心無城府,也值得人喜歡。我能保證,即便我不愛慕她,也會好好愛護她,不會讓她受委屈。這樣一來,明洹就可以和二妹有情人終成眷屬,容家嚴家和沈家也算是站在了一條船上,陛下也能放心,何樂而不為呢?”
嚴夫人心動了:“你有把握嗎?”
“據(jù)我所知,那位容姑娘沒有見過明洹幾面,明洹待她也不熱絡(luò),是以她應(yīng)該不是非明洹不嫁。可是我——”嚴葦杭似乎想到了什么,輕輕一笑,“有次恰巧遇到容姑娘爬墻頭偷偷跑出去玩,不小心從墻上墜落下來,我路過那里,救了她。”
嚴夫人大喜:“既有這樁事,你要娶她就容易多了。”
嚴卉頤站在窗外,聽到兩人的對話,急忙進來道:“二哥怎么能為了我用自己的婚事做交換?”
嚴葦杭摸了摸她的頭發(fā),安撫道:“我娶誰都是一樣的,倒是你,不要錯過大好姻緣。你不要再找借口拒絕,我是你兄長,難道看不出你的心思嗎?明洹的確是個很好的人,這幾年越發(fā)成熟穩(wěn)重,他只比你小兩歲而已,你與他沒什么不合適的。”
嚴夫人也道:“是啊,而且沈家人口簡單,沈老夫人也通情達理,絕不會有人為難你。最重要的是,定遠侯對你的一片真心啊,你再看看寧世子和長平郡主,又有什么可猶豫的呢?”
京都人人皆知,寧世子和長平郡主夫妻恩愛,琴瑟和鳴,寧世子潔身自好,身邊連半個通房丫頭都沒有,對長平郡主極盡寵愛,不知讓多少女子羨慕。
同樣是嫁過人,嚴夫人不希望女兒能錯過這門好親事。這幾年,上門提親的人很多,可是無一人比得上沈明洹。
“妹妹,你就答應(yīng)罷,不要因為一念之差,抱憾終身。”
不由自主的,嚴卉頤想起那個第一次對她表白心跡認真又羞澀的少年。幾年過去,他變了許多,但自始至終沒有變的,是他那顆真心,真誠而又熾烈。
思慮許久,她紅著臉點了頭。她告訴自己,再試一次,就一次而已。這一次,她不會再重蹈覆轍,也許她會和其他人一樣,有一個幸福美滿的人生。
至于周家給她帶來的傷痛,早就過去了。
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許久沒有想起周家人,反而是那個少年,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占據(jù)了她的生活。
無獨有偶,容家也在考慮和沈家的親事。和嚴家、沈家不同的是,他們是對容沈兩家聯(lián)姻,是可見其成的。
不曾想,問題出現(xiàn)在容渺身上。
不知怎么回事,容渺怎么也不肯答應(yīng)嫁給沈明洹,還以絕食相逼。在容家人的逼問下,她才紅著臉說出真相。原來她不是看不上沈明洹,而是早已有了意中人。她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說出了意中人的名字,還催促著他們想辦法讓嚴葦杭娶她。
容家人對這個任性的小女兒很是無奈,但是一合計,嚴葦杭也是世家子弟,又是難得的青年才俊,論起才貌和品行,鮮少有哪家公子能與他比肩,若是容渺嫁給他,也是一門不錯的親事。
商議了一番后,容老夫人在一次宴會上,隱晦的向宣國公夫人提起了兩家結(jié)親的事,沒過幾天,宣國公夫人就親自上門提親了。
很快,沈明洹和嚴卉頤的親事也正式定下,嚴葦杭和容渺大婚過后,嚴卉頤也嫁進了沈家。
對于這個結(jié)果,皇帝也很是滿意。
宮中,沈妤站在門外,看著頭頂一輪明月,笑著嘆道:“這才是真正的圓滿了。”
說完這句話,只覺腰間一緊,慕容珩從身后走來,手臂緊緊環(huán)住她:“是啊,這下你該高興了罷?”
沈妤輕輕“嗯”了一聲,抬頭仰視著他,笑容如月光般皎潔:“有你在我身邊,我每天都會很高興的。”
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這么承諾她的,也的確做到了。這些年來,他對她的好,她都看在眼里,無論什么時候,她在他心里都是最重要的。他對她珍之重之,如珠如寶,她不得不感動。
這讓她越發(fā)“貪婪”,生出了來世還要與他相守的念頭。
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他居然當真了,開始悄悄派人四處搜羅“神仙真人”,讓他們施法,以求來世他們還能再續(xù)前緣。
“我不只今生要和你在一起,還要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與你相守才好。”他吻去她的眼淚,在她耳邊呢喃。
沈妤一怔,眉目舒展,抬手勾住他的脖子:“嗯,我也這是這樣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