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凝只留下了一袋水果。
余江將三人送出門外。
他最后睜著一雙又大又亮的眼睛,好奇地看向葉韶華:“這位姐姐,你好像我同桌桌子上貼的那個明星哦,眼睛好好看。”
葉韶華轉(zhuǎn)著手機的手一頓,她微微低頭,看向余江,輕笑一聲:“謝謝。”
看到三個人,余江顯然很興奮很激動,一直把他們送到巷子口,大力的朝他們揮手。
安凝跟秦渭上了車之后,心情一直壓抑到不行。
“余江就是我爸爸工友的兒子。”好半晌,安凝才開口,將整件事情說清楚了。
原由還是因為那位林少的一個手表丟了。
那位林少想要做一個度假村,安國富跟余江的爸爸都是施工的工人。
林少看了一下現(xiàn)場之后,放在辦公桌上的手表不見了。
包工頭指認(rèn)是余江的爸爸偷的。
安國富知道自己工友的人品,結(jié)果兩人都被林少手下的人給打了。
打的挺狠。
余江的爸爸被打完之后,并沒有得到及時診治,還被送去了警局。
等秦渭派人去打聽的時候,發(fā)現(xiàn)他死在了警局里。
而安國富的爸爸被秦渭弄出來,送到了醫(yī)院。
“我爸的一個工友告訴我,那手表后來在桌子底下找到了。”安凝輕聲道:“林家做事挺干凈的,我一回來的時候,鄰居就知道我爸腦溢血了,沒人知道他是被人打了。”
葉韶華聞言沉默了一下,她手捏著手機,瞇了瞇眼:“等等,余江的爸爸為什么死在了警局里?如果他受傷嚴(yán)重,應(yīng)該不會有人敢抓他進去的。”
駕駛座上的秦渭,按著方向盤的手都頓了一下。
安凝閉了閉眼,最后咬著牙,“他……被頂替了死囚犯。”
后面安凝就沒有再說了。
葉韶華也清楚了。
余家只有余江跟他爸爸兩人,家里的老人都死了,余江的媽媽過不下去跑了。
眼下余江的爸爸死了,家里只剩余江一人。
余江那么小的孩子能知道什么?能怎么給他爸爸討回公道??如果沒有安凝跟秦渭,余江的爸爸就這么悄無聲息的消失了,除了余江,誰也不知道社會上少了一個人。
而被余江爸爸頂替的那個死囚犯,依舊逍遙自在。
難怪。
葉韶華終于懂了安凝為什么要這么堅持。
三個人回程的路上更加沉默,氣氛也愈發(fā)沉重。
“我已經(jīng)找好律師了。”到了醫(yī)院后下車,安凝靜靜地看向秦渭。
秦渭對她的決定早就清楚了,聞言點點頭,“我這邊有一些證據(jù),已經(jīng)讓人拿過來了。”
說完之后,秦渭轉(zhuǎn)回了頭,頓了頓,“安凝,你放心,不管發(fā)生什么,我總站在你這一邊。”
聽到秦渭這么說,安凝應(yīng)該是松了一口氣。
她伸手抓住了秦渭的手。
兩人有種視死如歸的感覺。
葉韶華雙手插兜的跟在兩人身后,她慢悠悠的走著,神態(tài)沒有兩人那么急,也沒有開口出聲安慰,只是瞇著眼睛似乎在想什么。
上樓梯的時候,遇到一個十七八歲的女生。
她路過葉韶華。
多看了葉韶華一眼。
讓葉韶華不由伸手拉拉拉自己的口罩,又壓了壓自己的鴨舌帽。
那女生走了兩步,忽然反應(yīng)過來。
眼睛瞪得老大。
她連忙追回來,張大嘴巴指著葉韶華道:“你你你……你是葉爹!”
真正的骨灰級粉絲,一個背影都能認(rèn)出來。
更別說葉韶華還露了一雙眼睛。
氣質(zhì)依然超群,依舊鶴立雞群。
葉韶華伸出一根手指跟她比了一個小聲的手勢,最后壓低聲音道:“別出聲,我有事。”
小粉絲興奮的眼睛都紅了,她是骨灰級腦殘粉,壓抑著克制的聲音瘋狂的點頭。
還挺乖的。
葉韶華朝她笑了笑,然后跟上了安凝二人。
安凝跟秦渭見葉韶華沒有跟上來,不由停下來。
“怎么了?”安凝朝葉韶華看了一眼,關(guān)心的詢問道。
“沒事,”葉韶華掏出手機,再次給羅成發(fā)了一條信息,含糊的回答:“不小心撞了一個人。”
安凝跟秦渭都沒有懷疑。
他們兩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秦渭什么東西都準(zhǔn)備好了,準(zhǔn)備起訴林家那位少爺。
秦渭陪著安凝去安國富的病房外看他,醫(yī)生正在給安國富打藥水。
發(fā)現(xiàn)秦夫人跟秦父都在。
秦父還拿著手機,嘴里不斷的說著抱歉的話,整個人急得不行。
見兩人來了,秦夫人跟秦父急切地對著秦渭跟安凝道:“你們兩個人到底坐了什么?不想前程了嗎?想要毀了自己嗎?!”
安凝沒有回答。
秦渭也沒說話。
就是這時候,不遠(yuǎn)處幾個醫(yī)生忽然從從進來。
也沒看安國富等人,直接進去,跟正在給安國富診治的那個醫(yī)生低聲說了幾句。
幾分鐘后,一行醫(yī)生出來,為首的人直接開口:“抱歉,安小姐,我們醫(yī)院沒有了藥水,因為床位緊張,請你們準(zhǔn)備一下,給你爸轉(zhuǎn)院。”
“這個時候轉(zhuǎn)院?”安凝聲音不由拔高:“為什么?!”
“都說了你們不要惹我們少爺。”那位林先生電梯出來,幾個醫(yī)生走到他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林先生看著手指攥起來的安凝,嘲弄的笑笑,“別試圖掙扎,你就算找到京城,我也保證京城沒有一個醫(yī)院敢接納你們。安小姐,現(xiàn)在你想要你爸的命,還是想要維護你那可笑的正義?”
秦父秦母十分緊張地看著安凝。
安凝捏著手指,整個人都在顫抖。
走廊上沒有聲音。
羅成回復(fù)了葉韶華,葉韶華本來想回一句的。
猛然聽到林先生的話。
她腦子里的一根筋一下子就繃了,也不想回復(fù)了,她伸手拉了拉口罩,慢條斯理地抬頭:“兩個都要。”
林先生沒反應(yīng)過來,覺得自己聽錯了:“什么?”
葉韶華將手機往兜里一塞,瞇起眼睛:“我說,誰要跟你做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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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怕我晚上趕不上,大家新年快樂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