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目光順勢擱在她細(xì)白的腳踝上,阮瞳有些尷尬地把病床上的小毯子蓋在腿上。
她眨了眨眼睛,穩(wěn)住心里涌動的波瀾。
“……昨晚您紆尊降貴將我送來醫(yī)院,我非常感謝。但現(xiàn)在您卻要我在這里試鞋,有什么非試不可的原因嗎?”
她笑容溫淡,語調(diào)輕柔地反問。
阮瞳第一次覺得,對著人笑居然是如此困難的一件事。
這個男人的目光太過銳利,她必須得竭盡全力才能讓自己的面具毫無破綻。
像是在跨越雷區(qū)的一個小步兵,注意任何風(fēng)吹草動的同時還要擔(dān)心自己的腳下,否則……極容易踩到這位先生的雷區(qū)。
阮瞳可是記得那天晚上霍祈靖的眼神,好像渭城的雷雨,在九萬穹頂之上霹靂而下。
她才二十歲,可不想這樣“死于非命”。
男人的薄唇微微勾起,視線重新回到那雙湛澈的眸上。
用讓人拿捏不透的語調(diào)開口,那樣傲慢,“沒什么原因,只是阮小姐很像那天晚上……一個膽大包天闖進(jìn)我房間的女人。”
一閃而過的笑意在瞳孔里溶開,很快摻合在暗色中。
話音不重,目光卻帶著審視,在捕捉她每一個變幻的微妙表情。
阮瞳沒有拒絕和他的對視,水盈盈的眸倒是有些無辜。
“那很抱歉,先生應(yīng)該認(rèn)錯人了,我前天晚上在陪著我未婚夫?!?
霍祈靖瞇眸,目光溫淡且波瀾不驚,皆是深不見底的暗。
“哦,是嗎?”
這話倒是不假,的確……是在陪著他。
語調(diào)幾番波折含羞帶怯,她抬起水靈靈的眼睛似是滿眼的幸福,”對啊,我很愛我未婚夫的??伤钪夷昙o(jì)小,還沒公布。我希望在他本人宣布之前,請先生您別說出去?!?
她狐貍樣的笑如羽毛,輕輕飄飄地?fù)现募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