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已開業(yè)半個多月,木樨堂的生意還是冷冷清清。這天九點,店里一個客人也沒有,葉未雪座在吧臺前哈欠連天,打算提早打烊回家。
正準備收拾時,一個高挑苗條的女孩推門進來。
“您好,喝點什么”葉未雪給吧臺前的客人遞上酒單,并倒上檸檬水。“需要我?guī)湍扑]嗎”
女孩抬頭沖她笑了笑,指著酒單標價最貴的一瓶波菲酒莊紅酒。
“要這個”葉未雪心底暗喜,來了個豪爽的主顧,她忙不迭的恭維道,“美女品味真好,這酒柔滑,層次豐富。不如再配點奶酪”
“好的,別太多了。我晚上吃得很少。”女孩取下粉色格子的巴寶莉羊絨圍巾,拿起水杯淺淺抿了一點。她長著一雙明亮的杏眼,睫毛長長的投影打在粉色腮紅上。嘴角微微上揚,即使沒有表情也像在微笑,甜美而溫柔。
葉未雪倒出一杯紅酒,遞在她面前。不無遺憾的說,“這酒最好是醒一個小時以上的,但您也可以先嘗嘗。先倒半瓶在醒酒器中”
“全倒吧。”女孩笑看向她,“葉小姐,我可以請你喝一杯嗎”“啊你知道我姓葉”葉未雪努力回想,確定自己沒見過她。
“是的,你曾幫瀚悅匯看過風水。我叫魏琬藍,陳亦澤的女朋友。”
“噢,你好。”葉未雪想起了那個難伺候的大爺,她毫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酒。
“上次,聽陳伯伯說你算得很準。但亦澤他一向不信這些,如果說錯了什么請別計較。”
“沒關系,來者是客。”
魏琬藍搖晃著酒杯,打量起四周。黑色大理石吧臺外側擺著幾桌卡座,配著褐色皮沙發(fā),一看就很舒適的樣子。紅色墻壁掛著大幅的朦朧睡蓮油畫,幾束光線從吧臺上方打下,角落里擺著顆圣誕樹,掛著金粉紅球和玻璃紙包裝的禮物。
“我的夢想也是開間這樣的酒吧,”魏琬藍喝了口酒,手指彈鋼琴似的輕扣桌面幽幽的說,“放點喜歡的音樂,可以隨意聊會兒天,聽各種各樣的故事。愿意講自己故事的客人應該挺多吧”
“是挺多的,喝了酒比較放松。”葉未雪暗暗揣測著魏琬藍的來意,她看著像個有主意的聰明人,絕不是隨意來找自己聊天而已。
“我小學時就認識亦澤了,算一算,十幾年人生大半的時光都是他。”
“挺好的,現(xiàn)在這樣青梅竹馬的感情不多了。”
“是啊,我們感情很要好。這輩子,非他不嫁。”魏琬藍大口喝光杯中酒,又倒了一杯。她的眼圈微微發(fā)紅,臉上有凄楚的神色。漂亮女孩連悲傷也是動人的,她微皺的眉頭,和垂著隱約淚光的睫毛,像受了委屈的洋娃娃,連葉未雪也忍不住同情起她。
魏琬藍喝了酒,繼續(xù)向她傾訴,“可是我家出身貧苦,和亦澤差距太大,伯母一直不太滿意我。上次你算風水說的那些話,被她拿出來大做文章。現(xiàn)在他家人都覺得我是狐貍精,呵,多可笑啊。天底下有這么執(zhí)著的狐貍精。”
“魏小姐,你信命嗎”
葉未雪特別認真的看著她眼睛發(fā)問。
魏琬藍微微一愣,停頓了幾秒鐘回答,“不信。”
“陳亦澤也不信,你倆都不信,這個問題不就結了嗎”
“可是伯母信啊,葉小姐,你有辦法說服她嗎”魏琬藍急急的發(fā)問。
“你們的感情就是最好的說服。相信我,十幾年都堅持了,哪里會因一句話改變呢有的人找我算命求解,那是因為他們相信命。而你們卻是可以憑自己努力改變困境的。”葉未雪鼓勵的看著她,這個溫柔的女孩應該更堅定一些。
兩人說話間,酒吧的門又推開了。伴著嗖嗖冷風,走進來一個穿藍色羽絨服的男子。他也選吧臺坐定,沖著葉未雪笑了笑。
“啊,是你銀河”
半個月前熱心幫白妍妍追包的男子,如約來了酒吧。事情過去這么久,葉未雪差點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