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鄴景泰十三年,盛京。
早春二月,乍暖還寒時(shí)。
東六道巷盡頭,一輛豪華馬車徐徐前行,車后,跟著三五個(gè)小廝,清一色的服飾上清晰可見醒目的薛字標(biāo)識,這是薛尚書府的家仆。
一個(gè)梳著丫鬟髻,穿著對襟粉褂子的嬌俏丫鬟掀開車簾,探頭張望,一顰一笑,眉眼間無不透著一股靈氣。
窗簾落下,回身坐好,見封氏尚歪在軟墊上熟睡,懷里緊緊攏著一樽觀音像,她輕輕搖了搖封氏胳臂,低喚:“夫人,已經(jīng)過了東六道巷,前面就到家了。”
粉裳丫鬟叫做持盈,是封氏的陪嫁丫鬟。
封氏出身大戶之家,其父是大鄴朝的頂梁柱魏其候封淮,持盈跟著封氏嫁進(jìn)尚書府五年有余,封氏至今無有所出。
持盈昨兒去灶間為封氏熬藥的時(shí)候,聽聞幾個(gè)廚娘說妙峰山上的禪魚廟很是靈驗(yàn),持盈將這個(gè)消息透露給了封氏,封氏覺得出去散散心也好,這不,天不亮,持盈就隨著封氏一行前往禪魚廟進(jìn)香求子。
她們出門的時(shí)候,薛尚書上朝去了,所以未敢在禪魚廟逗留,早早回返。
看得出來,封氏很著緊這樽觀音像。
夫人這回一定能心想事成,封氏開心,持盈就開心。
“這就到了”
封氏幽幽醒轉(zhuǎn),看了持盈一眼,持盈扶封氏坐好,封氏瞅了一眼懷中的送子觀音像,輕嘆一聲,眼眶泛紅,“早知會是這樣,今日就不該去禪魚廟。”
“為什么不去”叫持盈說,求子就是求個(gè)心安。
“持盈,難道你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封氏持帕子拭淚。
“擔(dān)心什么”持盈一愣。
“簽文說你近期有血光之災(zāi),我想想就膽顫心驚。”封氏想起持盈的那支簽文憂心忡忡。
“夫人原來是因了那個(gè),嗨,沒事,保不準(zhǔn)我心不誠,菩薩跟我開玩笑呢。”持盈壓根沒放心上,她之所以贊同封氏求子,多半也是為了寬封氏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