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宇文赟重傷鮮血淋漓依然被刺客挾持著,所有人都不知所措,而楊麗華在余文眼中看見了決絕,心知此番若是不當(dāng)機立斷恐怕萬事皆休,她厲聲喝退大內(nèi)高手,隨后以漫天神佛賭咒發(fā)誓:
“放過皇帝,哀家發(fā)誓留你一條生路!”
南北朝時期上流社會篤信佛教,以佛見證發(fā)誓必定履行,然并卵余文一點都不為所動,楊麗華見他針插不進水潑不入便來了個折中:
她隨余文帶著宇文赟共三個人登上馬車出城,不讓任何人尾隨,出長安城門前放了宇文赟她依然作為人質(zhì)隨行任由余文處置。
“若是想害了皇帝再想劫持本宮做人質(zhì),本宮便嚼舌自盡!”
千古艱難唯一死,余文原本好容易鼓起勇氣想干掉宇文赟再毀容自盡,正在緊要關(guān)頭被楊麗華打斷,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加上被女漢子表現(xiàn)震了一下立場開始松動。
有大內(nèi)高手在,現(xiàn)在這種場面余文殺死皇帝沒問題,但要在自盡前毀容怕是時間不夠,于是他同意了楊麗華的條件。
三個人登車順利出了皇宮無人跟隨,余文挾持著宇文赟指揮楊麗華駕車在夜幕下的長安城到處亂竄,他本不打算放過宇文赟想著在城門處便下手解決,出城后再放了楊麗華自己躲入深山野林。
刺客逃出城隨后而來的追兵自然要出城捉拿,如此一來城內(nèi)搜捕力度不會太大,可未曾料到楊麗華竟然又做出驚人之舉:
她看穿了余文的伎倆忽然拼了命撲來,二者跌落地面而奄奄一息的宇文赟隨著馬車疾馳而去,面對著頂?shù)矫媲暗呢笆讞铥惾A沒有反抗也沒有喊叫,她閉上眼睛任由處置。
余文心中斟酌片刻后沒有下毒手只是將她敲昏藏在一處僻靜角落,確認(rèn)沒有人跟來后向西陽郡公府潛行而去。
千算萬算壞事在你手里,女人老子下不了手,楊美女你就祈禱救兵找到自己之前別給人撿了去吧。
余文躲開巡夜兵丁一路神不知鬼不覺摸到西陽郡公府翻墻回到臥室,直到半個時辰后接送妻子的仆人們才慌慌張張回來,說皇宮里出事命婦們退出來別家夫人都回去了,他們在宮門口等了許久卻獨獨沒見夫人蹤影。
順?biāo)浦塾辔膸е腿藗儭募被鹆恰内s去皇宮,也理所當(dāng)然的被禁軍拒之門外,說是局勢混亂來日再談。
看看天空,余文心中腹誹:真是意想不到的變數(shù),也罷,老子繼續(xù)演戲,接下來這出可是苦情大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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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內(nèi),一片凄風(fēng)慘雨,昨夜天元皇帝遇刺,連帶著天元大皇后一起被挾持出去,后來奄奄一息的皇帝找到了,可皇后卻沒了蹤影,也正是如此禁軍沒敢連夜大肆搜捕免得天元大皇后遭殃。
隋國公楊堅可得罪不起,反正城門緊閉那刺客也跑不出去,待得今日再作計較!
天臺,近侍們屏聲息氣垂手而立站在殿外,期間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宇文赟自稱天元皇帝后將自己寢宮改稱‘天臺’,而今這個不可一世的天元皇帝奄奄一息的躺在臥榻上,一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正在副手的協(xié)助下料理他身上那觸目驚心的傷口。
老者身邊擺放著密密麻麻的銀針,而宇文赟亦被銀針扎得如同刺猬一般,一個銅盆盛著滾燙的開水其中浸泡著數(shù)把寒光閃閃的利刃,另一個銅盆亦是用滾水泡著許多白色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