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門。”
洛皇后看了她一會兒,重新低頭。
白濘轉(zhuǎn)身按她說的做。
洛皇后提筆,在面前畫像之上留下最后一筆,一顆淚痣綴在畫卷上那人的臉上,平添幾分動人。
“稀奇啊。”洛皇后的眼神還是落在畫卷上,“你來我宮中三年了,這是第一次來找我。”
“認(rèn)識畫卷上的人嗎”
她站起來,衣袖上沾染了一些水墨,指尖也黑乎乎的。
“我娘親嗎”白濘不覺得在洛皇后面前裝傻是一件好事情。
“恩。”
洛皇后看著白濘那雙和那人極其相似的眉眼,眼神不自覺的軟了幾分,“你來找我所為何事”
“我想問問我娘親的事情。”白濘一邊說,一邊往四處都看了兩眼,“我原本想著母后不會告訴我,但現(xiàn)如今看來,倒是我想錯(cuò)了。”
洛皇后的視線隨著她的話定格。
“我一路走到母后這里,都沒人攔著我,母后您是在等我嗎”
“白濘,你果然是她的女兒。”洛皇后單身撐著書桌,將畫筆壓入清水里,頓時(shí)盛開一片靡麗的紅,“和她一樣聰明。”
“不錯(cuò),我是在等你,你進(jìn)我宮中第一日,我就讓她們將你母親在宮中的身份告訴你了,她是我身邊的宮女,不過這三年里,你一次都不曾和我開口問過你的生母。”
說到后面那句話的時(shí)候,她眉眼顯然沉下來,“三年都對她不聞不問的人,今天怎么突然在深更半夜過來找我了”
她聲音不輕不重,卻讓白濘的心沉沉的墜下去。
不是責(zé)問,但之后她回答的每一個(gè)字,都將會決定未來她在洛皇后心中的分量。
無端的,白濘就有這樣的感覺。
洛皇后探究的目光直直的定在她臉上,讓白濘有一種被睡醒了的兇獸給盯上的錯(cuò)覺。
“我不是有鐲子嗎”
白濘垂下眼簾,輕聲說:“她留給我的鐲子。”
洛皇后一愣,顯然沒想到白濘會突然說起那對金鐲子。
“你忘記了嗎”
洛皇后確實(shí)是不記得了,那人留下的東西太多,不過那都是給她的,給白濘的,好像是只有那對金鐲子。
是因?yàn)橛心氰C子陪著她,就好像那人陪著她一樣嗎
很普通的金鐲子,放在稀奇珍玩兒無數(shù)的宮中顯得十分普通。
“鐲子不見了。”白濘摸上自己的手腕,這算是第一次徹底的昧著本心說謊了,她的腦袋卻出乎預(yù)料的清醒著,她心里有個(gè)聲音,清楚的告訴她下一句該說什么話,“掉在宮外了。”
洛皇后是知道她被羅崇年劫走的事情的。
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想過,白濘不過問她生母的事情,是不是因?yàn)楦揪蜎]有想起自己還有這么一個(gè),為了她機(jī)關(guān)算盡,甚至難產(chǎn)大出血徹底離世的母親。
這樣的可能讓她很是憤怒,所以在白濘來了的這三年對她不聞不問,對那些宮人和白林白景的做法裝作沒有看見。
只是白濘是真的能忍啊,在前兩天哭鬧過之后,就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骨子里的那份忍性,也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