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晦氣!
這是她見到他的第一個念頭。.
糟糕,他不會發(fā)現(xiàn)自己的獵物了吧?
這是第二個念頭。
決不能讓他知曉自己的秘密。
第三個念頭蹦出來,蘇念矜即刻側(cè)身,抱著酒扭頭跑,怎料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沒跑幾步,被他拉進了小巷子里。
安靜狹窄的巷道,他雙手將她困在墻壁,俯身朝她的頭靠過來,蘇念矜心口直跳,大喊道:“你想做什么?你再靠近一點,我叫人了!”
“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莫不是……有新目標了?”江熙揚眉毛一挑,一雙桃花眼,笑得花枝亂顫,十分勾人。
念矜不敢抬頭看他,抱緊了懷里的酒,全身緊繃到不行,語氣里帶了一絲顫音,“怎……怎么會?要是有妖怪,你早提前收拾了,哪輪得到我啊!”
江熙揚看她這一臉驚慌失措的表情,不由笑了,“可你的樣子已經(jīng)告訴我,有獵物出現(xiàn)了。”
說道,低頭靠近她的臉,兩人的臉頰稍稍觸碰,然后繼續(xù)往下,停留在她的肩,江熙揚使勁聞了一下,笑道:“是只狐妖?”
不……不是吧?為了避免被追蹤,她衣服都埋了,他現(xiàn)在還能聞出來?
看她瞪圓了眼,江熙揚一副了然的模樣,后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十分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遇妖幾率這么大,有時候我可真羨慕你啊!我住在你隔壁,有需要隨時找我。”
說罷,已如一陣清風般飄走了,蘇念矜看著空空如也的巷道,不好的回憶涌心頭。
呵呵,有需要也不會找他啊!
她與江熙揚的惡緣還要追溯到半年以前,淮南道一帶出現(xiàn)一只千年樹妖,當時以她一人之力無法抵抗,正巧碰路經(jīng)此地的江熙揚,此人品級為二等度妖師,已入朝廷正式編制,想來也是不缺錢,她便邀他聯(lián)手度化樹妖,想著自己撒撒嬌什么的,能多分一點錢。
沒料到此人專門撿漏,厚臉皮之程度,前所未聞,她出了大半的力氣差點與那樹妖同歸于盡,他掐準時機最后給出致命一擊,然后單獨帶走了那只樹妖,足足換了兩貫錢,一個銅板也沒分給她。
耍心眼耍不過,更氣的是,打也打不過,可想而知她的憋屈程度,整整半年時間過去了,每每想要這件事,蘇念矜都氣得牙癢癢。這次好不容易逮住一個獵物,他竟然又出現(xiàn)了,這擺明跟她過不去!
這次的事,決不能讓他知曉。
蘇念矜抱著酒剛回到客棧,見那個混蛋從隔壁房間走了出來,桃花眼一勾,笑得十分燦爛,“小道姑,這么久才回來,該不會是故意躲著我吧?”
蘇念矜白了他一眼,沒理他,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江熙揚也不惱,咚咚咚跑下樓,也不知做什么去了。
不管他,晚盡快收復狐妖走人,再也不要跟他扯什么關(guān)系,免得自己被他整死。
巡邏隊長那邊很快傳來了消息,傍晚時分,有一個小兵過來找她,說是有一個形跡可疑的女子,在城南出現(xiàn)過,離她所在的地方隔了三條街。這路程,不遠也不算近,不容易被她發(fā)現(xiàn)氣息,也方便窺視她的行蹤,念矜心道這狐貍倒是有些小聰明。
吃過晚餐,念矜便抱著酒往香秋可能出現(xiàn)過的地方走去。器具都被妥帖的藏在身,單從外形看,不過是一個瘦弱無害的女子,甚至連鉤月刀都沒帶在身。
一條護城河蜿蜒而去,映襯著兩邊暖色的燭光,像是落了一地的星光。
她倚靠著木質(zhì)欄桿,旁若無人的飲酒,微風拂面,頗有些瀟灑姿態(tài)。白皙的臉頰開始泛紅,連腳步都有些不穩(wěn),她按著太陽穴,坐在了欄桿,搖搖欲墜,仿佛馬要跌入河。
夜色已深,路再無行人,算喜歡夜生活的人,基本都在坊內(nèi)飲酒作樂,斷然是沒有人會跑到此處來看風景的。周圍安靜得可怕,偶爾有幾聲蛙叫傳來,是感受不到一絲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