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人”那漢子嘿嘿地裂嘴笑著,嘴巴越笑越大,竟直接裂成了一個巨大的血盆大口,嚇得程小花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這才將嘴收成正常的模樣,哈哈大笑:“我叫李大寬,都死了上60多年了,就因為生前那點小罪被判在煉獄服刑99年。奶奶個熊光包餛飩我都包了整整五年,因為表現(xiàn)好,今年開始讓我當送貨員,總算是能出來放個風。”
程小花:“恭,恭喜”
李大寬說:“謝謝啊小姑娘你可要好好賣餛飩,多賣點,我也好找理由多送幾趟貨,多放次風啊。你是不知道,煉獄太苦太苦了”
“好,好,一定一定”
李大寬駕著輛黑色的貨車繼續(xù)送貨去了,臨去前還不忘和程小花揮手道別。
程小花把箱子里的餛飩?cè)糠诺奖淅锓藕螅氲较挛缇笆庾屗齺G掉的那些餛飩,就忍不住心疼。她是農(nóng)村里長大的孩子向來簡樸慣了,哪里見過這樣糟蹋糧食的便是連同村條件最好的趙美美家,也沒有這樣的。
可是賣不完也確實是個事。先前她從景殊那里聽到過,每家鋪子里的餛飩的配送都有最低起送標準。數(shù)量并不多,大約也就是20碗餛飩的份量。這其中還包括了員工吃的在內(nèi)。擱一般的店,這幾碗餛飩你都賣不完,肯定是賠慘了。
但是也不知道是地府司對他們駐扎在人間的后勤管得不嚴,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對于餛飩的銷量并沒有太嚴格的監(jiān)管。作為店長的景殊又顯然是很不上心,連著兩天翹班不歸。
“來碗餛飩,今我要在這兒吃,不打包”昨夜來過的白衣小姑娘又蹦蹦跳跳地來了,依然是那一身白色的連衣裙,配著圓圓的臉蛋,大大的眼睛,以及甜甜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鄰家的小女孩。
然而,此時程小花再不敢把她只當成普通的孩子看。
“好,你稍等。”
餛飩下了鍋,程小花探了探頭偷窺了小女孩一眼,大著膽子問:“要干撈的還還是帶湯的”
小女孩想了想:“帶湯的吧,我喜歡喝點熱的。”
雖然程小花膽子不大,可既然已接受了這份工作其實是推脫不了,那就要認認真真的干,哪怕顧客都不是人。
大概是看她是個好說話的鬼差,程小花又大了大膽子攀聊了起來:“你叫常小白是嗎”
小女孩一邊嚼著餛飩一邊點頭,“你知道我的名字呀難道你認識我你以前在哪當差為什么會調(diào)到這兒當?shù)陠T我跟你說呀,駐扎在人間的同事里就屬后勤最沒前途了,最多升到店長就再難上去了。”
程小花尷尬地笑笑,“我以前不認識你,是聽我們店長說的。我以前也沒在地府司當過差,我就是個普通的凡人,也不知道是走了哪門子運闖到這兒來了,嘿嘿”
“咳咳”常小白似乎是被驚到了,一口湯嗆出來,咳了幾聲后說:“你是凡人活人”
說話間還摸了摸程小花的頭,確定她是活人之后更驚得眼都瞪圓了,“我還當你跟我開玩笑呢。哎呀,媽呀,你真是活人啊”
她的意外程度毫不訝于程小花一開始發(fā)現(xiàn)她不是活人。
程小花說:“我也奇怪呀,我好好的一個大活人,怎么就被你們看中給招了進來。”
“是不是系統(tǒng)出毛病了”常小白翻出自己的手機,她的手機上也有個地府之家的app。她點開看了看,說:“我跟你說呀,這個系統(tǒng)是咱們地府司最近才搗騰出來的玩意,好多bug,我估計你就是被這個系統(tǒng)一不心給抓取的吧。”
聽她這么一說,程小花忽然恍然大悟,“肯定是這樣我們店長還說不能退出,不然就要被萬鬼噬身。”
常小白說:“那是當然了,隨隨便便就讓你走了,不就更說明這個app有問題嗎以前沒這個玩意的時候,我們鬼差多輕松,偶爾
翹班在陽間玩一玩誰知道現(xiàn)在好了,app里能自動定位,根本沒法翹班。就連吃個宵夜,都只能在定點單位吃。其實這餛飩,我早就吃膩了。要是app有漏洞的事傳出去,鬼差們估計就得集體搞抗義,要求卸載。”
程小花一聽這么嚴重,趕緊捂住了嘴。
常小白笑了笑,“小姐姐你放心,我保證不說,我嘴很嚴。主要是抗義了也沒用,我們老板了上萬年,哪會因為幾個鬼差就改變主意”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