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榜!
腦海短暫的狂風暴雨過后,蘇沐很快便恢復清醒,思索著這個榜單是什么,又是怎么出現的。而就在他陷入到這種思索中的時候,悄無聲息中官榜開始旋轉。每次旋轉都會有著無數蝌蚪文般的字體涌出,很為柔和的儲藏起來。
前前后后官榜總共旋轉了有四個小時,直到蘇沐感覺腦袋有些針刺般疼痛的時候,才算停止下來。
而這時已經是黃昏。
晚霞透過窗戶射進病房,照在身上,蘇沐緩緩睜開雙眼。不知道為什么,車禍時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現在消失的無影無蹤,整個人比眼前還要精神。那幾根斷掉的骨頭,就像沒發(fā)生過任何事似的,沒有一點不適。
“咦!”
蘇沐瞧見坐在病床邊有些困倦的葉惜,沒有想到她竟然還在這里。剛剛翻了一下身,想著坐起來,葉惜這時睜開了雙眼。
“蘇沐,你醒了?感覺怎么樣?要不要我叫醫(yī)生?你想吃什么,我現在就給你去買?!比~惜急聲道。
“別忙活了!”蘇沐笑著坐起來,“葉惜,我沒事,全好了!對了,你沒事吧?沒有傷到哪吧?”
“我沒事!”葉惜說道:“你先別亂動,我把醫(yī)生喊來!”
“真不用”
蘇沐的話還沒有說完,葉惜便跑出病房,將在旁邊守著的醫(yī)生喊來。醫(yī)生進來為蘇沐很為仔細的檢查一遍后,忍不住皺起眉頭,有些難以相信的搖晃著腦袋。
“這怎么可能?你的骨頭分明都斷了,就算想動至少也得休養(yǎng)了半個月。奇怪了,你現在怎么一點事都沒有?”
“或許是我身體好唄,要知道我當初在大學的時候,可是武協(xié)的會長。行了醫(yī)生,我沒事,在這里躺會就能出院了,您去忙吧。”蘇沐笑著道。
“奇怪了,真的是奇怪了,難道這家伙的身體真的這么厲害?”醫(yī)生自言自語著走出病房。
“你真的沒事?”葉惜懷疑著問道:“別怕,如果你是害怕住院費的話,根本不用擔心,一切有我那?!?
“葉惜,我說好了真的好了,不信你瞧!”蘇沐蹭的從床上坐起,很為利索的下地,有模有樣的打了一套形意拳。
動作行云流水,哪里有半點受傷的跡象?
直到這時葉惜才相信,蘇沐真的沒事。
“你沒事就好,剛才你不知道,真的很危險。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我想現在自己已經死了?!比~惜真誠道。
“和我這么客氣干什么!好歹咱們都是一個院的,你有危險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碧K沐微笑著道。
“對了,蘇沐大學畢業(yè)后怎么就沒有你的消息了,你去哪了?”
“我能去哪?回老家當了個小公務員?!?
“你現在是公務員?”
“你那什么眼神?不相信嗎?告訴你,我可不是一般的公務員,我可是副鎮(zhèn)長!”
“真的假的?”
“不相信嗎?不相信的話有空去我那轉轉,讓你瞧瞧?!?
“吹牛吧你,還有你這次回來干什么的?怎么回來也不打聲招呼?”
“糟糕!我的那些書那?”
“書?什么書?”
從蘇沐的口中葉惜知道,他真的沒有說謊,大學畢業(yè)后他便參加了市里面組織的公務員考試。雖然考上但因為沒門沒勢力,結果被分配到老家黑山鎮(zhèn)。因為分配之前在縣政府辦干了小半年,后來家里托了老遠的親戚才勉強讓他回到黑山鎮(zhèn),并且成為了副鎮(zhèn)長。
然而你千萬別以為這個副鎮(zhèn)長多牛逼,要知道在邢唐縣,黑山鎮(zhèn)就是窮困的代名詞。再沒有什么地方比黑山鎮(zhèn)還要窮,要路沒路,一望無際的大山橫躺在這里。黑山鎮(zhèn)窮到外面其余鎮(zhèn)的人,都沒有誰想著把閨女嫁過來。
誰家閨女嫁到黑山鎮(zhèn),那便意味著掉進了萬丈火坑。
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哪個干部想著來黑山鎮(zhèn),就算過來的也是干不了幾天,便想盡辦法調走。
蘇沐作為江大的畢業(yè)生,作為當年公務員考試的第一名,加上那個親戚的打招呼,分配到黑山鎮(zhèn)后便被委以副鎮(zhèn)長的身份。二十二歲的副鎮(zhèn)長,主管黑山鎮(zhèn)全鎮(zhèn)的文化衛(wèi)生工作,說穿了還是半點權力沒有。
這次前來省城盛京市,蘇沐辦些私事的同時,另外的任務便是為黑山鎮(zhèn)一個山村的小學生購買些書本。而在江大旁邊有一個舊書市場,在那里買到書后,蘇沐便想著趁天沒黑趕回去,誰想到會撞上這事。
原來是這樣!
葉惜瞧著蘇沐的眼神分明多出一種崇拜,“蘇沐,我是真的沒有想到,當年叱咤經管院的第一才子,如今會成為一個鎮(zhèn)長。你放心吧,那些書交給我了,過幾天我便會帶著書去黑山鎮(zhèn)找你?!?
“真的?”蘇沐眼放亮光,四年的大學生活他雖然對葉惜了解不深,卻也知道她的家境應該不錯。如果有了她的幫忙,這事倒是很容易做到。
沒有去過黑山鎮(zhèn)的人,是無法想像那里的貧困。作為土生土長的黑山鎮(zhèn)人,蘇沐深切的感受到,想要擺脫這種情況,就必須讓更多的孩子走出來。
當然蘇沐知道這樣根本沒辦法治本,他也想著發(fā)展經濟,徹底改變黑山鎮(zhèn)的現狀。但他只是個有名無實的副鎮(zhèn)長,想要做些什么,沒權一點都不現實。
畢業(yè)一年多的磨煉,早就將蘇沐身上那股初出茅廬的憤青勁頭抹去。大學是大學,社會是社會,兩者的差別太大了。
“當然是真的,就當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吧?!比~惜點頭道。
蘇沐瞧著眼前這張沐浴在晚霞中的臉蛋,一時間竟然看呆了。但很快他便清醒過來,四年的大學生涯,一年的社會磨煉,使蘇沐深深知道自己和葉惜之間就是兩條不可跨越的鴻溝。彼此身份背景相差的懸殊,絕對沒有站在一起的可能。
與其奢想那些虛妄的事情,不如靜下心,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為黑山鎮(zhèn)的那些貧困小學生做點實事。
“那就多謝了!”
蘇沐和葉惜又聊了一會,他才知道原來葉惜畢業(yè)后沒有離校,而是讀了母校的研究生,現在仍然沒有離開江大。
就這樣閑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緊閉的病房大門被推開,幾道身影閃了進來,為首的赫然便是葉安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