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運說:“你承認(rèn)昨夜是你身后的四個人要殺我?”
柳子誠譏笑道:“你的把戲?qū)ξ覠o用,我從來沒說要殺你。我柳子誠可是有秀才文位,就算打殘你,也只是賠錢了事。方運,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你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
方運斬釘截鐵道:“玉環(huán)姐是我的妻子,誰也搶不走!你再敢胡攪蠻纏,我這就一紙訴狀去衙門告你!還有,你以前打殘我的確只需要賠償就可結(jié)案,可現(xiàn)在我是童生,你要是打殘我,足以剝奪你的功名文位!”
“你?童生?哈哈哈,我沒聽錯吧?你們聽到了嗎?”柳子誠大笑著問身后的家丁。
“聽到了,一個窮酸說他是童生!”一人道。
方運神態(tài)自若,道:“我能考上童生,多虧柳兄你,要不是柳兄借給我那些半圣的書籍,我恐怕考不上童生。若我將來中了秀才,一定不忘報答柳兄的大恩大德!”
最后四字咬音極重。
柳子誠認(rèn)真地盯著方運,一步向前,咄咄逼人問:“我在路上就已經(jīng)知道,此時濟(jì)縣的文院還未放榜,你怎么知道你能考上童生!你以為幾句話就可以騙過我?”
“你若不信,大可跟我去文院門口看看。對了,我還是圣前童生。”方運微笑道。
柳子誠呆了一下,放聲大笑。
“圣前童生?你方運當(dāng)我是三歲小兒嗎?你有幾斤幾兩我會不知道?你連《十三經(jīng)》都背不下來,連三位半圣考官的名篇都是我提供的,還有你那半吊子的詩詞水平,中童生都不可能,還敢說自己是圣前童生?簡直讓人笑掉大牙!方運!你不要再廢話了,我的耐心已經(jīng)用完!你今天要是不答應(yīng),我臨走前要從你身上取兩條腿,讓你知道我柳子誠說到做到!”
楊玉環(huán)急忙道:“柳子誠你不要欺人太甚,相公如今已經(jīng)是圣前童生,有了文位,你要是敢傷他,我就去縣衙鳴冤!”
方運沒想到柳子誠竟然這么膽大包天,心中暗恨,要不是有個左相當(dāng)親戚,柳子誠斷然不敢這么做。
方運立刻激將道:“柳子誠,你要是個真男兒,就跟我去一趟縣文院,先看清金榜再說。怎么,你怕了?你不是一直看不起我嗎?連去文院的勇氣都沒有?”
柳子誠輕蔑一笑,正要答應(yīng),他身后一個家丁突然在他耳邊道:“二公子,他好像真是圣前童生。”
“怎么說?”柳子誠急忙問。
“我清楚記得他昨天額頭一個明顯的傷疤,他們幾個也都看到了,可現(xiàn)在那道傷疤已經(jīng)不見了,就算有靈丹妙藥也做不到,只有才氣灌頂才可能讓那么大的傷疤一夜消失。”
柳子誠大驚,急忙回頭看其余家丁。
“我記得。”
“沒錯,他那道口子很深。”
幾個家丁眼中都流露出驚恐之色,如果方運真的是圣前童生,他們幾個很可能要倒霉。
柳子誠重新看了看方運,這才察覺今天的方運似乎和往常不一樣,氣定神閑,目光沉穩(wěn),氣質(zhì)變化極大,好像突然大了好幾歲似的。
柳子誠看向楊玉環(huán),楊玉環(huán)毫不掩飾對他的鄙夷。
柳子誠目光閃爍,許久不語,突然獰笑一聲,道:“現(xiàn)在文院還沒放榜,你也沒有去圣前正式參拜,沒有童生服和童生劍,定然是假的!你現(xiàn)在只是平民,我是秀才,打殘你只會賠錢而已!”
方運沒想到柳子誠竟然這么果斷。
“你們?nèi)r住他!”柳子誠說完,跑上馬車,拿出筆墨和紙。
方運暗道不好,柳子誠這是怕近身有危險,要用“紙上談兵”攻擊他。
“玉環(huán)姐你后退!”方運說完沖向柳子誠,絕不能讓他用出紙上談兵,否則只能任他宰割。
但是,那四個有經(jīng)驗的家丁立刻撲上來,也不打方運,或抱腰,或鎖臂,或抱腿,一眨眼就困住方運。
方運得才氣浣體,只要養(yǎng)幾個月就比這四個人高馬大的家丁強壯,可現(xiàn)在身體還沒養(yǎng)好,根本不是四個人的對手。
楊玉環(huán)上前一步想要幫方運,意識到自己的力氣不夠,立刻沖柳子誠跑去,要阻止他寫字。
一個家丁立刻放開方運,伸手?jǐn)r住楊玉環(huán)。
柳子誠把宣紙鋪在馬車上,直接把毛筆插入墨瓶中,提起吸滿了濃墨的狼毫筆,在紙上寫字,他周身才氣涌動,刮起輕風(fēng),吹起他的衣袍。
柳子誠一邊用極快的草書書寫,一邊誦讀荊軻刺秦王前所做的古戰(zhàn)歌。
他身上的才氣通過毛筆融入墨汁,形成文字,和文字產(chǎn)生奇異的共鳴,天地間的元氣被才氣文字引動。
狂風(fēng)起,就見一個人形黑霧漸漸浮現(xiàn)在柳子誠身邊,那人形黑霧面目不清,手持匕首。匕首明明也是黑霧,可散發(fā)著森森寒意,讓這里化為寒冬。
方運心生絕望,對方竟然使用這首著名的戰(zhàn)詩詞。
“風(fēng)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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