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結(jié)局篇
圣誕之后加拿大是沒有不冷只有更冷,趙水光是南方人,溫和潮濕的氣候待慣了,遇上了這般天氣自然不大適應(yīng),生了一場病,打了電話給趙媽媽,在她的指導(dǎo)下翻出帶來的一大堆藥,找出合適癥狀的吃。
在生病的時候,她尤其的想家,想到在外邊的種種不適應(yīng),想到國內(nèi)時那人對自己的好,尤其的脆弱,蒙上被頭哭了一場,沉沉地入睡了。
舍友蘇姍是前幾年來的北京女孩,為人相當(dāng)豪爽,看到趙水光一人過來,想起自己當(dāng)初也是這樣,挺不容易的,對趙水光多加提點(diǎn),生病的時候也給予不少照顧。
大病之后,趙水光仿佛更能適應(yīng)加拿大的生活了,學(xué)會當(dāng)?shù)厝说牧?xí)慣外邊裹著厚厚的羽絨服,里面穿t恤,薄衫,進(jìn)屋就脫外套,出門就加上。學(xué)業(yè)上也漸漸跟上,本來中國人就比老外聰明,語言關(guān)一過,成績自然突飛猛進(jìn)。
十二月底,趙水光開始放寒假,接到一個電話,她說“heo”,那邊頓了一下“是我”
趙水光以為自己可以很電視劇里一樣,假裝一下問“你是誰?”
那樣太假,不是她趙水光會做的事,他清爽的聲音略顯年輕聲線,她已知道是誰,她說“希望?”
那邊“恩”了一下“我為希妙要的號碼,知道你來加拿大了!”
趙水光心里埋怨了下希妙,說“恩,暑假的時候來的。”說得輕快點(diǎn),就像對一個老朋友。
是啊,年少的回憶,美好的時光,怎么可能不在乎,就當(dāng)他是個老朋友,也會心疼,也會牽掛。
希望是個聰明人,很快就反應(yīng)過來,說“來了我的地方也不打一聲招呼!”眼睛閉上,語氣帶著調(diào)侃。
趙水光打哈哈“嘿嘿”地笑笑。兩人都不適應(yīng)這樣的身份轉(zhuǎn)換,一時又點(diǎn)尷尬。
希望,半響低聲問“你好嗎?”害怕她誤會,又添了句“這冷吧!”
趙水光說“恩,挺冷的!”抬了手腕看表才發(fā)現(xiàn)是上課時間,她租的房子離學(xué)校遠(yuǎn),都要提前出門。
希望坐在電腦前面看了眼屏幕上的旅行航班表,說“恩,那就好,你忙吧,有事打電話給我!”
趙水光收拾課本的手頓了頓,說“好的,拜拜。”
希望說“拜拜,掛了電話?!?
其實(shí)他和她都知道那電話不可能再打。
是的,趙水光有的時候也會想到希望,越來越少的想起。兩人在一起的時間那么久,共同的回憶那么多,總有點(diǎn)東西能勾起往事。她再想起他,就像想起白天看見的美麗的蝴蝶,路過的草坪,天空的云朵,只是想起,有的時候,當(dāng)想念變成了想起,是不是也是一種揮別?
希望掛了電話,又按了號碼,打去旅行社“你好,我要定下月去蒙特利爾的票,轉(zhuǎn)機(jī)?最好不要轉(zhuǎn)機(jī)?!鳖D了下說“我想直飛!”
本來假期的最后一個禮拜說好去朋友那玩,可沒想到居然知道她也在加拿大,那么是不是他可以美好的希翼一下?
原本想定可以在她那邊轉(zhuǎn)機(jī)的機(jī)票,沒有什么,只想再見一面而已。
今日再聽見她的說話,他已知道兩人之間早已過去,靠在椅子上,他想,也好,從此以后各自的人生,彼此珍重。
過年的時候,聽說國內(nèi)下了很大的雪,趙水光有點(diǎn)著急,她知道談書墨必定是要回北京過年的,到時別堵在機(jī)場。想想決定要打給電話過去。
那日恰恰好趙水光期中考試,她們這也下了很大的雪,趙水光有點(diǎn)抱怨,為什么過年還要考試,但沒法,穿著很長很厚的羽絨服穿越雪地去考場,冷風(fēng)呼呼地刮過臉龐,靴子踩上積雪發(fā)出“沙沙”的聲音。
考試還好過程很順利,結(jié)果不知道,趙水光考完就迫不及待地跑回家里打電話,正好她們中午12點(diǎn),他們晚上12點(diǎn),差了一個小時,半個地球。
電話卡倒騰了半天,終于撥通,談書墨其實(shí)是極其低調(diào)的人,錯,趙水光補(bǔ)充悶騷著,低調(diào)著,手機(jī)沒有彩鈴,很簡樸的“嘟嘟”聲。
趙水光把話筒壓近耳朵,興奮地等待著。
半響有人接了,“heo”一聲,是他的英式腔。
趙水光劈頭蓋臉地大聲說“談老師,新年快樂!”只聽那邊“噼啪”一聲,像是煙花爆炸的聲音。
談書墨因低沉顯得性感的輕笑,傳入她的耳中,趙水光喜滋滋的開心。
談書墨一向都是回北京老家過年,電話來的時候,小外甥還在和楚菲菲搶桌上的瓜果。
是的,楚菲菲同志吃完年夜飯,繞了幾個路口就過來拜年了,反正談書墨家不就更自己家一樣嘛,以前放學(xué),家里沒人都是去談家玩,看談老爺子畫畫。
談書墨看到電話莫名其妙,很長的號碼,以為是英國那邊打來的,接了,卻真的是驚喜,聽著她甜甜的聲音又響在耳邊,一仰頭是盛開的煙花,璀璨的花瓣映著漆黑的夜幕綻放開來。
他靠在欄桿上,嘴角愉快地上揚(yáng)。時間恰到好處,花開正好,不是嗎?
趙水光躺在床上,想想這那邊的熱和,有點(diǎn)郁悶,問“現(xiàn)在在北京?過年好玩嗎?”
談書墨好笑,估計(jì)是這丫頭嫉妒了,淡淡地說“還好,每年就那樣?!辈淮碳に?
才說呢,手機(jī)就被出菲菲搶走,擺了流氓的腔調(diào)“喂,小光妹妹。”
趙水光莫名其妙,什么時候多出個人啊,但還是乖乖地說“楚大哥好,新年好!”
楚菲菲一笑,鳳眼更加狹長,說“什么時候回來啊,我們這可熱鬧了,剛還吃了餃子……”
還沒說完,被談書墨按了手腕,拿了手機(jī)回來。
趙水光聽得那邊罵了句“滾”,談書墨的聲音,她想象兩人之間的打鬧,捂了嘴笑起來,這人也很孩子氣。
談水墨要回電話,還沒開口,就聽那邊問“吃了什么餃子!”聲音是絕對的郁悶
談書墨說“我想想,茴香的,白菜豬肉的,就這么多。”聲音里是滿滿的笑意,藏不住,露了出來。
趙水光微惱,說“茴香的不好吃?!?
談書墨輕輕的“恩”了一下,說不出的縱容,聲音一下子在寒冷的夜里化開了。
趙水光也覺得自己神經(jīng)病,打了國際長途,就是來討論餃子好不好吃!戀愛中的人到底是傻子。
兩人又細(xì)細(xì)碎碎的說了什么,自始至終,她沒說她的幸苦,都說的是才來的趣事,例如第一次去subay賽百味點(diǎn)餐,挑了最便宜的點(diǎn),哪知道服務(wù)員很窘,因?yàn)槟鞘羌釉谑澄锢锏淖袅?,另外算錢。
他就靠在欄桿邊,在電話那邊聽著,低低的笑,偶爾說她幾句,累了就換了個姿勢。
直到卡打爆,提示音說還有五分鐘,她才說“那就這樣,新年快樂噢!”
他說“好,自己好好照顧自己?!?
良久的沉默,她靠在床邊,看著透過百葉窗的細(xì)碎的陽光,聽著他的呼吸;他靠在廊上,看著窗戶里,小侄子繼續(xù)胡鬧,家人打牌,氣氛和樂融融,耳邊是她一淺一聲的吸氣出氣。
僵硬的女聲又來打擾“尊敬的用戶,您的通話還剩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