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玄門體系如今已經(jīng)擴張到真界之外,影響范圍越來越大,實際上隨時可能因為兩個支柱的傾折,而瞬間崩潰。
幻榮夫人相信,湛水澄是有分寸的。
可是,人力有時而窮,當前這種局面下,時間、節(jié)奏、內(nèi)外配合……等等任何一個環(huán)節(jié)出了差cuò,都會造成全盤皆輸?shù)暮蠊?
他們這一方,確確實實已經(jīng)站在懸崖邊上了。
“三宮主……”
“耐心,耐心!”
湛水澄的意念還是非常放松:“我不是正在觀察嗎?這種大家伙,不到內(nèi)部來,不仔細做番比對,根本無從下手嘛?!?
“你這是……要擬化血精源木?”
幻榮夫人忽然明悟湛水澄的真實想法。
如果將外道體系比做“人”,那么血精源木就等于是負責吸收、消化功能的的臟器,偶爾也兼一下手足之用,但“吸收”和“消化”肯定還是最重要的。
血精源木無所不食,當然最需要的還是精純的元氣,這是它們能夠最高效利用的東西。所以,一些小型的大日星辰,就是外道體系最高等的食材。
其余的那些,必須要做多次轉(zhuǎn)化,像是真界這樣的所在,萬物生靈都含有特殊的“烙印”,要不留任何后患地吸收,是很麻煩的。當然現(xiàn)在參羅利那一門心思寄生過來,要以真界為跳板,出離天魔體系,也就不在乎了。
如今血精源木確實是在高速、復(fù)雜的運轉(zhuǎn)過程中,只要能抓住機會,確實可能獲得極大的回報。
幻榮夫人不說話了,湛水澄的思路,給了她一些靈感。
湛水澄倒是不忘繼續(xù)安慰她:“這很難,所以要有耐性,還要看某人配不配合……應(yīng)該不會在這種時候丟人吧?”
很可能“丟人”的余慈,正專心致志地打造符盤。
很久以前,余慈成為離塵宗外室弟子前后,曾經(jīng)入手一個,好像是叫“射星盤”來著。
朱老先生曾親手加以改造,他用了段時間,但后來就存放在心內(nèi)虛空里,幾次折騰過后,早已經(jīng)粉身碎骨,現(xiàn)在是憑借記憶,復(fù)現(xiàn)出來,當然,還有相應(yīng)的修改。
余慈現(xiàn)在的心思很微妙,因為符盤這件久遠的物事,他想到了早年間一些往事。
最早接觸有關(guān)符盤的知識,是聽解良講課之時。
當時只覺得神奇,如今想來,那些話語已經(jīng)是非常粗淺平直,當然,解良此刻的見識定然也是不同了。
以目前余慈的眼光來看,符盤之妙,在于其形狀結(jié)構(gòu)所蘊的法理。
他可以肯定,創(chuàng)出符盤的的那位,必定是精通天人九法、而且通曉推衍之術(shù)的前輩高人。
不如此,絕不可能將這一個尺余見方的小東西,做得這般寓真于樸,由淺入淺。
觀符盤之形制:
環(huán)繞回路,可為天;
中央方寸,可為人;
陰鑿竅眼,可為通。
如此天人相通相合相搏,天人九法,由此成矣。
將符盤置于天人九法的層次,以氣機穿繞,最終形成的就是一種天地法則體系模具;當年解良授課時,提起的“周天運盤之術(shù)”,則是一種粗淺的“推衍秘術(shù)”。
以此為本,將最頂級層面的修行知識,化入其中,為常人所用,這份巧思,余慈是自愧不如的。
以他當前的境界,本來已經(jīng)用不到符盤了。
不是說符盤對他沒意義,正相反,修為越高,通曉的推衍秘術(shù)越強,符盤給修士的增幅越是可觀。
只不過到了余慈這種層次,就算是萬古云霄這種級別的無上神通,也能虛空凝符,一蹴而就;尤其是余慈繼承上清一脈高度重視“疊竅合形”的符法思路,簡化符形、竅眼的習慣已經(jīng)深入骨髓;本身的認識、境界又足夠支持,還有什么符箓能難到他?
說到底,符箓的難度和復(fù)雜程dù,是有上限的。
當余慈本人的實力跨越了這個上限,外物就沒有了意義。
另一方面,符盤所形成的天地法則體系結(jié)構(gòu),也是有一定之規(guī)。
就像余慈最早入手的射星盤,現(xiàn)在回憶一下,經(jīng)朱老先生修復(fù)改造,體現(xiàn)的就是巫神沉眠之后,八景宮多次勘天定元形成的體系結(jié)構(gòu)。
此一時,彼一時,沒有對天人九法的通盤理解,還拿當年符盤,用于此刻,不但沒有增益之效,還會給人添亂。
現(xiàn)在余慈手中漸漸成形的符盤,就是依循當前玄門體系結(jié)構(gòu)所制,也是加入了心內(nèi)虛空的元素。
造它出來,則是余慈找到了利用的方向。
符箓這個領(lǐng)域不需要,作為純粹的推衍工具又如何?
這是完全可以的,也是余慈現(xiàn)在急切需要的。
因為此刻,在心內(nèi)虛空、平等天上,平等珠擬化的緣覺法界中,黃泉夫人受元始魔主“觀照”刺激,進行的通盤衍化,一直沒有停止的跡象。
其實,就余慈的觀察,以其衍化的廣度、深度來講,她早應(yīng)該進入一個全新的層面,可就是因為“緣覺法界”的禁錮,因為“無上平等正覺”的存zài,這個“突破”遲遲不能到來。
所以這番衍化,就進了一個不斷“循環(huán)”的局面。
而在“緣覺法界”中,還是有羅剎鬼王、參羅利那等大能的本源之力在的。
當前,這些本源之力毫無疑問正遭受著無休無止的解析、扭曲和變異。
等于是黃泉夫人一遍又一遍地演示,如何在法則層面,尋找這幾位強者大能的破綻,并拿出針對性的手段。
如此珍貴的信息,怎么能丟掉?
造符盤出來,也是受此觸動,靈光閃現(xiàn),要借此解析的。
余慈最初的打算是,解析這些信息,從中找到靈感,根據(jù)敵人的弱點,加以限制、破解。
可問題是,對參羅利那這類無限趨近于完美的強者,所謂的“破綻”都隱藏在最深層、最隱秘之處,且流轉(zhuǎn)不息,往往是一閃而逝,就是看到了,也利用不上。
余慈也發(fā)現(xiàn),雖然現(xiàn)在太霄神庭“四御真意”等若齊聚,上承道境,演化天宮,威力驚人,可這等神通,象征的是體系的完備、齊整,起到的是基石的作用。
四御法相雖強,卻還是整個體系的運轉(zhuǎn)中樞,不可輕毀,和九宮魔域?qū)J缕茐牡陌说勰е?,還不是一回事兒。
如此攻防來回,早晚還是要陷入被動局面。
更何況,因為心魔大劫的緣故,余慈本人遭遇魔染,道境天宮的穩(wěn)dìng性也已成疑。
現(xiàn)在余慈根本不用指望自家的根基有多么堅固,他要的只能是破堅之矛、攻城之錘!
符盤不是矛、不是錘,卻是余慈設(shè)想中不可或缺的重要環(huán)節(jié)。
當然,還有另一個……
照神銅鑒。
此刻,中天明月心象,已與照神銅鑒這輪“明月”徹底交融。
心內(nèi)虛空的“人間界”渡劫時,余慈把手中所有的寶物,幾乎全堆了上去,以心象擬化靈明,助其“無中生有”,以破關(guān)渡劫。
這里面,比較特殊的兩個,一個是太霄神庭,一個是照神銅鑒。
出于通盤考慮,余慈將這兩個堪稱最重要的寶物,拼合在了一起。
經(jīng)過一番劫數(shù),二者氣機交匯相通,單獨列出,還不夠明晰,可一旦相合,就完整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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