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余慈目光在鏡面和天空來回掃視,最終確認(rèn)無疑。他長長吸了口氣,也不再胡思亂想,直接跳起,如猿猴般手足并用,不一刻便翻上山崖,站在山峰最高處。
在這個位置,視野更加寬廣,莽莽叢林連成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余慈窮目極望,卻不是望向天空,而是循著更早一些的感覺,分開林海,尋找樹叢間的目標(biāo)。
依舊是那根無形的指針,應(yīng)心意而動,為他指明了確切的方向。這是五方通靈符的功效,但其作用范圍卻是正常情況下的十倍以上。
不過,即使方位明確,余慈的目力也不足以穿透枝葉的遮擋,他也沒想著做到這一點(diǎn),確認(rèn)了大概位置后,他低下頭,目光釘在依然散發(fā)青光的銅鏡鏡面上。鏡中影像清晰可辨,絲絲的抽氣聲有如天籟,余慈也搞不清這是不是自己刻意夸張了姿態(tài),以表達(dá)激動心情。
鏡子里,一只灰毛野兔現(xiàn)身出來,將速度放開到極限,在林木草叢里飛奔,并不停地改變方向,以擺脫天空中致命的威脅。
這就是照神銅鑒顯示的場景,無比清晰,無比真實(shí)。
隨著余慈心意的變化,鏡中野兔的近景突然改變,像是妖怪的眼睛遠(yuǎn)離了它,鏡中所展示的天地范圍則在迅速擴(kuò)展,最終,高空蒼鷹、林中野兔,乃至包容它們的這一方山林世界,均被納入其中。
青光劇盛,余慈分明感覺到,銅鏡中有股力量躍躍欲動。隨即他便看到,鏡中顯示的所有情境,都立了起來!
沒錯,是立了起來!
如果說原來的鏡中影像是一幅鋪開的山水畫,那么如今,這山水畫抖了一抖,那山活了,水也活了。山勢巍峨,僅有一寸之高,流水淙淙,卻與發(fā)絲仿佛,無論是天上盤旋欲擊的蒼鷹,還是地上倉皇逃竄的野兔,都變了虱子大小,卻是神態(tài)生動,與原型無異,并且隨著外界的生靈動作同步變化,沒有任何延遲。
這一刻,眼前的山林生靈均是縮小了千百倍,投到鏡面上方煙霧般的青光里去。
看著這栩栩如生的微型天地,余慈的心神不可避免地投入其中。而當(dāng)他這么做的時候,奇妙的事情再次發(fā)生,他好像和虛空中那只無形無形的“妖眼”合而為一,浮游在這片天地中,隨著心念的變化,不停改變位置、轉(zhuǎn)換角度,不只是蒼鷹和野兔,而是將一切生靈的活動都納入眼中。
他可以看到枝椏間蹦蹦跳跳的黃雀,可以看到樹干下垂涎欲滴的毒蛇,甚至可以看到落葉中探頭探腦的螻蛄,還有土層下鉆進(jìn)鉆出的螞蟻。
他看到的還有更多,他可以看到蒼松軀干上崩裂的樹皮,可以看到祼露巖石上細(xì)膩的紋理,甚至還有高空中悠游的浮云,以及地表之下,巨樹盤繞曲折的根系。
余慈像傻子一樣捧著銅鏡,心中只存著一個念頭:
寶貝,真正的寶貝。
怔了半晌,他突然像瘋了一樣,邁開步子,隨便選了個方向,一路狂奔。見山翻山,見水過水,中間還多次轉(zhuǎn)變路線,待到后來,他把自己徹底拋在了莽莽群山中,周圍全部是參天巨樹,被驚擾的生靈吱吱喳喳地叫著,山林仿佛已活了過來。
銅鏡上的小小天地同樣活著。
山巒溪泉、叢林草甸、蛇蟲烏雀、鷹隼狼獾,一切的一切,隨著他的狂飆突進(jìn),在青光中流水般移換。
突地,他毫無先兆地停下,青光中,那方小小天地也隨之靜止??伸o止也只是相對的,里面的生靈仍在飛掠奔騰,呈現(xiàn)出千姿百態(tài)的叢林情境。而在此方天地正中央,也現(xiàn)出他本人的身影。
他盯著這片小小天地,徹底沉迷了進(jìn)去。
這是一個以他本人為中心,徑五十里,上及十里,下可及百丈的廣闊區(qū)域。如果將呈現(xiàn)的區(qū)域擴(kuò)大到極限,飄浮在照神銅鑒上方,那團(tuán)光影像便是一個倒扣的海碗,總體呈青綠色,那是廣袤的森林,中間無數(shù)細(xì)碎的花紋,是無以計數(shù)的物種所呈現(xiàn)出的豐富色彩。
深及百丈的巖石土層,只占最下層薄薄的一圈,顏色深重,最上面則是淡青至乎無色,那是天空的表征。這些差別甚大的顏色組合起來,并不好看,卻是呈現(xiàn)出一方無比詳盡的天地,偏偏這天地讓人一手便能握住,也許并不比一個氣泡結(jié)實(shí)太多。這樣,真實(shí)和虛幻的感覺猛烈撞擊在一起,讓余慈幾乎要發(fā)了瘋。
“冷靜,冷靜!”
他確實(shí)需要冷靜。照神銅鑒上這層神異功能,便似從天上掉下來似的,正砸在他頭頂,一下子把他砸懵,使他根本看不清來由。
這顯化天地于方寸之間的神通,是照神銅鑒上自帶的,還是從外界附上去的?若是自帶的,以前為什么沒有?若是本來就有,只是被他無意間激發(fā)的,那又是如何激發(fā)的?激發(fā)以后有沒有時效性?能不能重復(fù)?能不能取消?
連串的疑問一發(fā)地打過來,讓余慈本來就還迷糊著的腦子幾乎就要停擺。他不得不暫時清空腦子,做幾個深呼吸,再閉眼寧神,讓心境恢復(fù)常態(tài)。
等呼吸平緩下來,他把銅鏡握在手中,手指探入朦朦的青色光霧之內(nèi),指肚貼著鏡面,逐分逐分地地移動,尋找其中的異處。
若說異處,這頭一條,大概就是鏡面光滑得不像是磨制而成。敏感的指肚在上面摩挲,只有沁入肌骨的金屬涼意,全無/毛刺、紋理之類。越是這樣,鏡面上變化越是瞞不過余慈的感應(yīng)。
涼意在流動!
也許只是溫度的細(xì)微差異,但這溫差時時變化,和余慈的體溫全不相干,而是銅鏡本身的溫涼交替,隱隱竟有出日入月的吐納感應(yīng)。有吐納便有陰陽,有陰陽就有變化,也許這三者間的因果并非如此簡單,可余慈不必管那么多,抓住陰陽變化這一點(diǎn),便等于抓住紛雜線團(tuán)的線頭,后面需要的,也只是細(xì)心和耐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