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謝之后,眼見老門子閃身讓路,徐勛立時撩起那件直裰的下擺,跨過門檻入內(nèi)。那個被人叫做是陶泓的少年小廝迎了兩步,可斜著眼睛打量了徐勛兩眼,他就皺眉問道:“這位公子,能否請教尊諱?”
“怎么,小哥懷疑我不是徐家人,是蒙混進來的?”徐勛笑瞇瞇地看著那陶泓,不等他開口就不緊不慢地說道,“這陶泓的名字可是六叔給你起的?也就是六叔風雅,換做是族里其他叔伯,誰也起不出這樣的好名字來。”
聽徐勛稱贊自己的名字,那陶泓頓時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公子也覺得好么?老爺才改沒幾個月呢,說是得自于韓昌黎的一篇好文。”
徐勛見打動了陶泓,自是笑著點了點頭:“不錯,正是得名于韓昌黎的《毛穎傳》。”
陶泓不過是十三四的年紀,這一高興立時把原本那警惕提防丟到了九霄云外,一面在前頭引路,一面神采飛揚地說:“這是我到少爺身邊伺候的時候,老爺親自給起的。老爺怕我不識,還寫了那兩個字賞我,我特意出去裱好了掛在床頭天天看呢。”
徐勛被這最后一句話給說得滿腹笑意,面上還只能嗯嗯啊啊附和,不能露出絲毫玩笑的表情。他剛剛也不過是心中一動隨口一問,要知道他自幼習字,那個曾經(jīng)教授過他好些年書法的老師出了名的愛掉書袋,一次說起了韓愈的《毛穎傳》,談到毛穎指筆,陳玄是墨,陶泓代硯,褚先生則是紙,他覺得新奇就回去翻了一遍,想不到這一回竟然用上了。
于是,他笑著對陶泓說著毛穎傳的典故,趁著小家伙戒心大去,又旁敲側(cè)擊地打聽徐迢身邊可是還有毛穎陳玄褚先生,聽說果然是有,他心中剛一動,那陶泓竟是多解釋了兩句:“毛穎陳玄都是跟老爺出門的,我伺候少爺之外,也在書房伺候筆墨。褚先生是老爺?shù)囊粋€朋友,就是因為褚先生開了個玩笑,老爺才給我們都改了名字。”
這些人名雖說無關(guān)緊要,但徐勛思忖待會不知什么時候就會用上,心里自是一一記了下來,反倒是應(yīng)天府后衙官廨這些道路,他不過是稍稍記個大概方位,并沒有太往心里去。畢竟,他之后就算再來,也不可能扮個高來高去的梁上君子。待到陶泓領(lǐng)著他到了一間屋子之前,敲了敲門里頭傳來了應(yīng)聲,他跟著邁進門的時候,立時打起了全副精神。
“朱爺,這就是那位求見的徐公子。”
站在朱管家跟前,陶泓完全沒了剛剛在徐勛面前的饒舌多嘴,規(guī)規(guī)矩矩行禮低頭的同時,又不安地看了徐勛一眼——直到這時候,小家伙才想起來,他竟是忘了問徐勛出自徐家哪房,排行第幾。朱管家若是問起,他必然一問三不知。因而,當瞥見朱管家沖著他擺了擺手,他如蒙大赦,立刻丟下徐勛,二話不說地退出了屋子去。
他前腳剛走,后腳朱管家就拉下了臉,看著徐勛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七少爺?shù)故钦婺苣停阒雷謇锲渌瞬缓谜f話,于是索姓走門路走到我家老爺這兒來了?”
PS:大家都過節(jié)去啦……我還在悲催地碼字,人生啊……封面換了個,所以這一更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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