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朱四海見人的這間屋子并不算大,中間用幾扇隔扇門割斷,卻是只有居中的一把椅子。說話的時候,朱四海甚至根本沒有站起身,坐在那兒一手拿著茶盅,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徐勛,哪里有半點仆人的樣子。
被人戳穿來意,徐勛的面上卻仍是掛著得體的笑容:“朱大哥說對了一半,今天我是來走門路,不過不是來尋六叔的,是特意來走朱大哥你的門路。”
盡管只是下人,但有道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自家老爺榮升,朱四海不但與有榮焉,而且見往曰連正眼都不瞧自己的那些徐家老少對自己趨奉有加,他自是很享受這種感覺。可畢竟那些人奉承他是為了他背后的主人徐迢。可是,即便他跟了徐迢十幾年,深知主人秉姓,根本不敢去主人面前聒噪。因而此時此刻徐勛竟說來走他的門路,他一愣之下就皺起了眉頭。
“七少爺也太高看我了,你的事就是老爺出面也未必管用,更何況我?”
更何況,他憑什么要平白無故幫這沒出息的小子?
只看朱四海那嫌惡不屑的表情,徐勛哪里還不明白前主是怎樣不招人待見的角色。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露出了痛悔之色:“朱大哥,我知道自個從前胡作非為,不求族中親長能網(wǎng)開一面。我這次傷重險些丟了姓命,雖說幸得大夫妙手回春,給我撿回了一條命來,但畢竟是傷筋動骨元氣大傷……總之都是我自找的。可我身上還有和沈家的婚約,若就這么下去,未免耽誤了沈家小姐,所以我想求朱大哥幫幫忙,設(shè)法退了我和沈家的婚事。”
朱四海最初不過是漫不經(jīng)心地聽著徐勛那痛悔當(dāng)初的話,只聽得徐勛說自己傷筋動骨元氣大傷,他的嘴角才往上頭挑了挑,卻是嗤笑多過憐憫。然而,當(dāng)徐勛說出了最后一句話的時候,他才一下子回過神來,一時瞪大了眼睛,看徐勛仿佛是看呆子似的。
“你說什么,你要退婚?”
“正是!”
“你知不知道自個在說什么?”朱四海一下子提高了聲音,“沈家自個都還沒和你提退婚的事,你卻主動送上門去,你不是失心瘋了吧?”
“朱大哥,我是說真的。”
見朱四海用看瘋子似的眼神看著自己,徐勛心下哂然一笑,面上卻露出了越發(fā)誠懇的表情:“我打聽過,定了婚書下了聘禮,若是男方悔婚,當(dāng)年送出去的聘禮便歸女方所有,只要雙方?jīng)]有異議,官府不追不問。朱大哥一直隨侍在六叔身邊,可知道是否如此?”
“話是不錯。”朱四海臉色陰晴不定,隨即上下打量了一下徐勛,“可你大概不知道,這悔婚的罪過可是不小,男方悔婚,要是女方上告,那可是要杖八十的!”
“沈家求之不得的事,怎會上告?”徐勛見朱四海面色一動,便輕聲嘆了一口氣道,“不瞞朱大哥說,這一次險些喪命,我已經(jīng)知道錯了。可事到如今再說這些未免太晚,除卻和沈家的婚事,我還有另一樁事相求,那就是我爹留下的家業(yè)。若我再混賬幾年,這些田地興許就都要給我敗光了。與其如此,我還不如拜托一位為人正派的親長派人代管那些田地,畢竟,我年輕,又不懂田畝事,更不懂得用人,到時候那些地若是荒了,我怎么對得起我爹。”
這些話一說,盡管徐勛并沒有擠出幾滴眼淚來,但只憑他那認真的表情,朱四海就從最初的不以為然變成了眼下的怦然心動,臉上甚至露出了少見的笑容來。他可是一把年紀(jì)的人了,這其中的利益關(guān)節(jié)要是聽不出來,他就可以抹脖子上吊了。于是,他立刻親切地點了點頭,面帶贊許地說:“浪子回頭金不換,不過幾曰的功夫,七少爺果然是讓人刮目相看。來來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里屋說話!”
外頭屋子里雖說寬敞明亮,但只有居中的一張椅子,剛剛朱四海看到徐勛進來,甚至大喇喇地都不曾站起來。可一到里屋,朱四海立時滿臉堆笑地招呼徐勛坐下了,又親自去沏了茶來。徐勛哪里不知道對方是想確定自己究竟是否空口說白話,只是他今天的目的不過是打動朱管家,正主兒徐迢見不到,他當(dāng)然不會談及太多,話都說得含含糊糊。
可越是如此,朱四海便越是熱情,當(dāng)徐勛說是屆時打算到魁元樓賀一賀徐迢高升,可族中親長那兒卻有異議,他自是大包大攬答應(yīng)了下來,又殷勤地說徐迢此時出門會友,留徐勛在家里用飯。徐勛哪里肯答應(yīng),執(zhí)意說下次再來,朱四海只得又親自把徐勛送出了門去。
府東街東墻根,金六坐在馬車前頭等了又等,只見上前求見的人大多數(shù)都被毫不客氣地打了回票,哪怕是那些綾羅綢緞遍身的大戶也是如此,而徐勛卻遲遲不見出來,他心里不禁越發(fā)嘀咕了起來。可無論他怎么猜測怎么琢磨,都想不到徐勛這一趟究竟是去談什么事,因而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伸長脖子往里頭張望。
突然,他的視線一下子被擋住了,緊跟著一聲鞭響,竟是有人凌空抽了一鞭子,那厲響驚得他差點沒從座位上滑落下來。
“看什么看,還不把你這破車挪開,別擋了我家老爺?shù)穆罚 ?
金六一愣神,發(fā)現(xiàn)面前赫然是一輛罩著深藍色綢緞圍子的馬車,中間的接縫拼著一色的羊皮,套車的馬亦是壯健得很,不比自家那一匹駑馬。他是識貨的人,知道這等豪富人家自個多半招惹不起,趕緊趕了馬車騰出了一個地方來,隨即更是賠笑給人道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