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宜奴見周圍無人,壓低聲音道:“妹妹可是看上了這郎君?”
藍衫文士臉一紅,忙說道:“姐姐休要胡說……只是自清真居士故去后,卻少了一個能與自家談論曲樂之人,終究讓人有些難過。方才我見此人,奏嵇琴時指法古怪,頗有新意,似是個懂音律之人,所以才想要再看一看,他是否有真才實學。對了,請姐姐幫忙打聽一下,此人的來歷?”
封宜奴話出口,頓覺失言。
眼前這藍衫文士,雖然和她情同姐妹,但身份和地位,終究有些懸殊。
剛才那些話若傳出去,弄不好就會有人人頭落地。
不過,見文士并未生氣,封宜奴總算放下了心,連忙道:“這好辦,我自會去打聽。”
“莫言!”
“小僧在。”
“可識得那郎君?”
“倒不太認識……不過,他手里的嵇琴,似乎另有主人……好像是沃廟朱老漢的嵇琴。說不定是朱老漢晚輩,回頭小僧打聽清楚,就來告知。”
“煩勞師父。”
“不敢,不敢……”
莫言連連擺手,卻趁著靠近封宜奴的時候,用力的呼吸了一口氣,感受那空氣中所浮游的香氣。好在,他這動作不明顯,封宜奴也為覺察。
“兀那鳥廝,怎跑上臺了?”
“我等今曰是來看封行首獻藝,怎地上來了一個瘋子?封行首何在!”
“滾下去!”
玉尹登上了廣場之后,引來一陣喧囂。
這八角琉璃殿不小,周圍聚集了許多人。不少人并不知道,玉尹是什么人,于是破口大罵起來。更有人擼袖子,就要沖到那廣場上,把玉尹趕走。
“休要上去?”
“怎地?”
“你招子莫不是瞎了?看清楚,那是何人!”
廣場周圍,點著一圈燭火,把廣場照映得通通透透。
“那不是玉小乙嗎?”
有認得玉尹的人,立刻一縮脖子,退了回去。玉尹雖然不是那種橫行霸道的人,但是在開封府,也小有名氣,不少人都識得玉尹其人。
當然了,也有那不知道玉小乙何方神圣的漢子,噌的就跳上了廣場。
卻在這時,嵇琴忽響。
燕奴正準備沖上去把玉尹拉下來的時候,玉尹低頭,持弓子在線上拉開,嵇琴發(fā)出一種古怪的聲音,高亢而響亮,竟壓住了周遭的喧嘩。
長笛!
玉尹用嵇琴,奏出長笛聲響,是那樣突兀。
他猛然抬頭,黑發(fā)隨之揚起,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喜色,奏響一曲。
梁祝……
玉尹演奏的,是在后世頗有名氣的一首《梁祝》樂曲。
不過,這梁祝屬于協(xié)奏曲,他沒有那種能力。可是,當他將靈魂完全寄托在這嵇琴之上的時候,竟使用他前世刻苦學來的技巧,模仿出長笛之聲。
一曲梁祝,伴隨著幾聲撥弦,令人恍若在云端,拉開了序幕……
管弦樂梁祝,長二十六分鐘。
開篇所講,是一段美麗的愛情故事。嵇琴獨特的音質(zhì),雖然無法模仿出小提琴的音色,卻足以模擬出那一段凄美的愛情故事。愛情,是美麗的!
李清照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凄迷之色。
那裊裊曲樂,竟把她帶回少女時代,眼前似乎浮現(xiàn)出,初遇趙明誠的場景。
那種猶若從天上鳥瞰人間,撥開云層,漸漸清晰的感覺,令李清照沉迷其中。
燕奴也愣住了!
小乙何時有這等本領(lǐng)?
在燕奴的記憶里,玉尹是個好與人爭鋒,好勇斗狠的人。從未見過他擺弄樂器,更沒有看到過,玉尹演練……
“小乙,一直都在試圖證明自己,想要讓你接受……”
岳飛的話,在燕奴耳邊回響。
難道說,這是小乙在私下里偷偷摸摸練成,希望給自己的驚喜嗎?
心里,頓時生出一種莫名的感受。
燕奴忙上前幾步,站在廣場臺下,遲遲看著玉尹。
從八年前,她就沒有正眼看過玉尹。哪怕成親了,心里更多還是岳飛的影子。突然間,燕奴覺得那臺上的玉尹,竟然顯得是那樣陌生。
這才是真正的小乙嗎?
燕奴咬著嘴唇,眼中閃爍淚光。
<font color=red>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font color=red>ge001</font>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并相互轉(zhuǎn)告,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