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明轉(zhuǎn)身往外走,薰也連忙跟了上來:“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還不知道是發(fā)生了什么事,如果真有事,你在這里看著靈靜她們,如果只是綁架,問題應(yīng)該不大,最好是沒事……我還真不知道現(xiàn)在還有誰老在惦記我的……”
“那我通知東方路?!?
“可以通知一聲,不過不用讓他走外交途徑解決,到時候那些亂七八糟的警察參與進來,就怕會撕票,幽暗天琴在這邊觸手比較多,我會通知納塔麗她們?!彼肓讼?,“嗯,讓靈靜她們不用擔(dān)心?!?
“嗯?!?
一路走出酒店大門,家明撥通了納塔麗那邊的電話:“出了點事,替我用艾卜哈市內(nèi)的監(jiān)控系統(tǒng)搜索一輛二零一二款的路虎攬勝,車牌號的三個字母應(yīng)該是KSF,其余的被擋住了,車輛特征是……”
他說完這些,那邊詢問一下發(fā)生了什么事。
“淘淘跟允杰可能被人綁架了?!?
“不至于啊,沙特這方面治安還是不錯啊。”納塔麗想了想,“除非有預(yù)謀的?還有什么應(yīng)該比較恨你的人沒死掉嗎?”
家明想了想:“莊?阿米爾?日本那邊傷了元氣,而且這么多年了,應(yīng)該不會忽然對我動手才對……”
“美國裴羅嘉……他們?nèi)绻獎邮謶?yīng)該不會把主場選在沙特啊……這方面我會幫你調(diào)查?!?
“謝了。”
一路走到方才的街口,家明看著周圍的環(huán)境,回憶著先前瞥見的那一幕,隨后,便在不遠處的一灘水漬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面紗,他撿起來看看,面紗上只有小小的花紋,依稀是昨天靈靜給淘淘買的那一塊,當時他沒有仔細看。
沒錯了,如果是綁架,男孩子的樣貌一目了然,女孩子就得把蒙面的紗巾扯掉確認才行,而既然有確認樣貌這一條,那就證明不是隨機的綁架旅游者索取錢財,而的的確確是有目的的綁架行為。
他自恢復(fù)記憶之后與靈靜等人重逢,消化了由鳳凰帶來的多種異能之后,已然淡出了黑暗世界好多年,但真要說實力,除了那兩個自然進化者與簡素言之外,已經(jīng)稱得上是世界最巔峰,這么多年的平和無事,倒是想不到,如今竟又有人盯上他了。
他在這邊的街角推倒著這次有可能來的敵人,事情的性質(zhì),并沒有發(fā)現(xiàn),就在遠處的另一個接口,兩道小小的身影從一個店鋪里出來,橫過了馬路,又興沖沖地跑到另一個店鋪里去了。
十分鐘后,納塔麗那邊打來電話:“找到了,他們目前正在城郊的一條街上,名字是……嗯,我的人正在視頻那邊監(jiān)控,車還在開,別掛電話,我引導(dǎo)你過去……”
二零一三年七月七日下午五點,距離淘淘與允杰被綁架一個小時,開著車的家明看見了正在前方路上行駛的路虎越野車,車里的電話傳來納塔麗的聲音。
“我在視頻上也看到你的車了,不過他們行駛的路線看來不像是孩子還在車上的風(fēng)格。”
家明點點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夠離開艾卜哈好遠了,孩子肯定被轉(zhuǎn)移了,他們有恃無恐,看來是本地的黑幫?!彼徊扔烷T,跟了上去,手機里納塔麗說道:“告訴我他們的身份證號,我就能查到他們的背景。”
小車呼嘯而過,沖過了路虎的側(cè)面,隨后在道路前方嘩的打橫,小車漂移摩擦,看起來就像是飛出去一樣,巨大的響聲中,地面上由于之前下雨留下的水漬嘩然飛濺。路虎里的人猛踩剎車,兩輛車幾乎是同時停下來,之前因為打電話,家明已經(jīng)扔掉了阻擋聽力的頭巾,這時候伸手就撕掉了身上阻礙行動的阿拉伯長袍,露出里面的休閑裝,推開車門走了下來。
同一時刻,那輛路虎的車門也已經(jīng)開了,里面穿著白袍紅頭巾的阿拉伯男子罵著沖了下來,司機是首先沖下來的,手上甚至提了一把相當剽悍的砍刀,另外三人隨后陸續(xù)下來,有人揉著額頭,顯然忽然的剎車慣性令他們撞了一下不太好受。那提著砍刀的司機還沒走出兩步,家明已經(jīng)臉色陰沉地逼近過來,然后他手中的刀忽然就沒了。
看起來是家明順手就接過了他手中的刀,他還在錯愕當中,家明已經(jīng)一巴掌打了過來,啪的一聲響起在他的臉上,頓時這人的身體像是被腦袋拉著飛出了好幾米遠,鮮血像是番茄醬一樣的在空中亂甩,其余三人頓時反應(yīng)過來,俯身進車里拿槍,位于司機這邊后座的那人提著一把沖鋒槍才剛抬起頭,他的手也直接消失了,手腕連同槍支飛起在天空中。
神經(jīng)沒能將痛感及時地傳回腦海里,這人站在那兒還在發(fā)愣,身邊的車輛轟然巨響,卻是他前方的家明將車身撞了一下,車輛朝另一側(cè)位移了半米的距離,那邊拿槍的兩個人被一齊撞飛。
雨后濕潤的城市、道路,自云層后散開的陽光,倒在地上的人,斷了手的人,位移后還在不斷震動的車輛,終于掉落地上的斷臂與沖鋒槍。持刀的東方男子輕輕偏了偏頭,隨后聽見痛苦的慘叫聲響了起來。
道路兩頭不多的行人呆呆地看著這一幕,片刻后四散奔逃起來。
家明順手撕開了前方斷手人的袍子,隨后又繞著小車,從他們幾人身上找出錢包證件等東西,在路虎里外稍稍翻找了一下,拿著幾個人的證件在車上敲了敲,聲音輕柔低沉,說的是沙特語。
“你們沙特阿拉伯有個好處,出門常常不忘帶證件,現(xiàn)在好了,你們?nèi)叶家拦夤饬恕K阅亍嬖V我,你們剛才干了些什么?”
整個過程的發(fā)展不過幾秒鐘的時間,幾個人都懵了,其中一個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
“誰肯說,誰就不用死,來吧,我的耐心有限……你們剛才綁架了兩個孩子,對不對?”
斷了手的那人跪在地上嚎叫,被扇了一個耳光的那人耳朵、鼻孔、嘴巴里都在留血,估計還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那被車身撞飛的兩人還能保持清醒,其中一人看來比較脆弱,幾乎要哭出來了:“是、是是是……是的,你……你是他們的……”
“你不錯。”家明在這邊伸手指了指回答的男子,然后點了點其余三人,“你、你,還有你,沒用了”話說完,他就直接一刀劈了下去,那捧著斷手還在嚎叫的家伙聲音噶然而至,腦袋像是西瓜一樣的被劈開了。尸體倒在地下,他提著刀沒有絲毫停留地繞過小車。
沙特這邊槍支管制不嚴,許多宗教團體例如宗教警察們都有自己的武器,不過這幫人既然承認綁架,那邊是混黑道的,宗教地區(qū)的黑幫極其兇殘,心理素質(zhì)也不錯,如果給他們一段時間的心理建設(shè),估計也真有硬漢在其中。但是誰受得了幾秒鐘內(nèi)就被莫名其妙出來的一個瘋子莫名其妙如草芥般的判定生死,另外一個還算清醒的也嚷了起來:“我說,我也說,是別人指使我們的,是別人委托我們干的”
家明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氣,又是神經(jīng)質(zhì)地偏了偏頭,冷冷地看過去:“兩個小孩子,中國人,一男一女,一對姐弟?”
“沒錯沒錯”
這下子就已經(jīng)是搶著答了,家明點點頭:“什么人委托你們干的?”
“是幾個索馬里來的人……”
“很好,你們答得很好,氣氛再熱烈一點,SHOT,搶答時間,盡情表現(xiàn)吧兩位……說說他們的樣貌特征,越詳細越好,一個人想不到的另一個可以補充……”
幾分鐘后,四具尸體倒在了路上,周圍安安靜靜的,四個人都已經(jīng)死了,家明建起一塊撕破的白袍布片擦了擦砍刀刀柄,然后將砍刀扔掉了,從口袋里拿出一直沒有掛斷的手機來。
“雖然有點離譜,但應(yīng)該不是騙人,不過索馬里人為什么會牽扯到這里面來,這幫人你那邊有資料嗎?”
“其中一個特征比較明顯的剛才我們這邊有個情報員直接說出來了,如果真是索馬里人,那個額頭有一塊紅疤的應(yīng)該是克蘭?埃弗亞,比較出名的亡命之徒,國際通緝犯,他如今效力的人應(yīng)該叫做塞繆爾?哈桑,這個人以前跟隨過拉漢文抵抗軍,后來離開了,現(xiàn)在算是一個小軍閥,在索馬里的拉斯格賴和布蘭附近的地區(qū)有基地……”
家明點了點頭:“綠黨?!?
“你知道他?”
“如果是他就對了……”
零八零九那幾年,索馬里以海盜聞名于世,海盜生成最主要的原因,自然便是因為索馬里國內(nèi)一片混亂,軍閥割據(jù),大部分亡命之徒以海盜為生存手段。但既然是亡命之徒,總是只要能吃飯的手段都會去想的,盡管這幾年來各個大國都派軍艦封鎖亞丁灣,但以索馬里的地理位置,一些有辦法的人想要將觸手伸向國外,特別是富得流油的中東地區(qū),不是什么難以想象的事情。
家明與塞繆爾?哈桑并沒有什么仇怨——當然現(xiàn)在有了——不過上輩子卻正好知道這個人,他的確是打通了一條通往沙特的利益線。如果說有什么人敢在幽暗天琴控制局面的沙特接下這樣的綁架任務(wù),大概也就是到常年戰(zhàn)亂、幽暗天琴觸手不及的索馬里找人了,國內(nèi)或是附近幾個國家的組織,腦子稍微不秀逗的都不會敢接這樣的綁票單。
“那現(xiàn)在的問題就是他想要干嘛了……”
“不,綠黨后面也有人,我跟他沒過節(jié),他們也是接受委托的……現(xiàn)在的問題是已經(jīng)過了一個半小時,孩子到哪了……”
“可能會從吉贊方向過紅海,然后經(jīng)厄立特里亞、吉布提到索馬里?”
“不是,綠黨打通的那條線是經(jīng)也門過亞丁灣……”
“也門?”
“一一年開始也門內(nèi)亂,塞繆爾就是因為這樣才打通聯(lián)系沙特的這條線路的,應(yīng)該是從伊爾蓋附近出海,我也不是很確定……”
“你想追過去?”
“現(xiàn)在也只能追了?!?
“那也好,也門內(nèi)亂之后我們這邊的影響也有減弱,我會盡量派人看能不能跟蹤到這幫人,但最出色的幾個人不在那邊,我們不會試圖動手,避免失敗,這事情還是你自己最可靠。你如果是直接飛去索馬里,我現(xiàn)在就可以給你安排飛機?!?
綁架事件最怕的就是貿(mào)然出手后被人撕票,既然有家明在,那么自然他出手才是最為保險的方法,家明點了點頭:“不,還是我一路跟過去。”
說到這里,手機里響起警報的聲音,家明皺了皺眉:“快沒電了。我會聯(lián)絡(luò)你,這邊交給你了?!?
“哦,等等,我們的人剛剛查到,以前安排在索馬里的人,有一條線應(yīng)該還能用,我們正在聯(lián)系,拉斯格賴附近有一處海灘,你記一下坐標……”
不久之后,電池告罄,家明上了車,朝南方追蹤而去。
二零一三年七月八日凌晨五點,也門伊爾蓋附近某處偏僻海灘,一棟坐落在海邊樹林中的陳舊別墅中亮著燈光,緩緩的響著音樂的聲音,別墅之中鮮血肆流,陳尸滿地,慘不忍睹。房屋中間的桌子上,家明坐在那兒,拆分和組裝著一個小型的手機充電器,不久之后接上電線,看著手機再度開機了。
有幾個未接電話,其中一個顯示是納塔麗打過來的,其余都是東方路,大概是已經(jīng)知道發(fā)生的事情了,連續(xù)打了好幾個。
于是家明決定先回東方路的電話,信號不太好,那邊沙沙響,好一會兒才有撥號鈴聲,東方路倒是立刻接通了,那邊看來也還沒睡覺,有些焦急的樣子。
“喂,家明……”
“喂,我現(xiàn)在在也門伊爾蓋,準備過去索馬里……喂,能聽到嗎?”
“很不清楚很不清楚信號怎么……喂喂喂……家明你聽……喂……”
“喂,信號很差,能聽到就聽到吧,我已經(jīng)找到了允杰跟淘淘的消息,你幫我轉(zhuǎn)告薰……喂……好吧,告訴我有綁匪傳消息嗎……”
“啊,那個沒有,不過允杰跟……喂——”
說了一陣子,電話斷了線,不過主要的訊息估計東方路還是聽到了的,倒是不知道那邊在說些什么,綁匪還沒有傳消息過來那倒是證明淘淘跟允杰還沒有直接的危險,恐怕要到了索馬里之后才會正式露出意圖。倒是估計靈靜她們該著急了,真頭痛。
不過沒關(guān)系,被綁架的孩子的確是從這里過去索馬里的,這邊既然確定了,那邊怎么樣就問題不大了,因為聽起來東方路也沒有太緊急的事情,相信他也明白不用輕舉妄動的道理。又撥了一次號,信號依舊,說了兩句斷斷續(xù)續(xù)的又斷了,然后撥給納塔麗,就根本打不通,看來也門的信號覆蓋率很差,這大概也是因為他如今這手機是靈靜幫弄的,并不是什么軍用系統(tǒng)的緣故。
這些年日子過得太安逸,準備就有點不充足了,不過說起來,上號的時候不是說世界各地信號都很好么。家明有些憊懶的看看手機,準備回去之后換一個。
隨后起身,預(yù)備開船去索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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