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花市, 城東郊區(qū)。
一幢自建的紅磚瓦房屹立在破敗的矮屋中間, 甚是打眼。
推開貼滿了兩張門神的鐵門,本以為是尋常的院落,然而,入目的卻是兩座新土堆成的墳冢。
無字的墓碑前跪著一個胡子邋遢的男人,刺頭, 無袖的t恤上紋了一條青龍。
白勇盯著墓碑, 幾天不曾合眼的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 微弱的手機鈴聲從客廳里傳了出來。
白勇一動不動地僵直地跪著,置若罔聞。
然而那手機鈴聲卻也像是杠上了,一直不曾停歇。
十分鐘之后, 白勇從地上站了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了客廳,接通了電話。
電話里傳來甜美的女聲“白勇”
“誰”
“呵,想報仇嗎”
白諾諾在家里呆了三天, 才感覺自己從虛弱中恢復了過來, 想起自己暑假作業(yè)一張卷子都沒有做, 嚇得再也不敢趴床上了, 從幾十張卷子中抽出了一張數(shù)學卷子, 開始每日每夜趕作業(yè)的糟心日子。
人一單有了事情要做,時間就過得非??臁?
而且一邊做作業(yè)一邊在微信群里和那些同學討論問題, 這種熱鬧的氛圍,白諾諾感覺自己也像個學霸一樣了,做作業(yè)做得更認真了。
就這樣熱火朝天忙到八月二十二號。
王勇在群里所有人, 今天是他生日,讓整個群的人今晚都一起去吃火鍋,白諾諾正打算要拒絕的時候,白勇特意私聊她,發(fā)了個賣萌的表情,慘兮兮地說道“小白,你要來你要來,馬上就要進入煉獄式的高三了,今天就當作最后的狂歡”
“我作業(yè)還有很多,你們玩就行了”
“不行,不行不行,你必須要來,我都跟群里人說好了,一個都不會少,看在這么多天的革命友誼上,賣我個面子嘛。”
白諾諾想了想最終回了個好。畢竟她還是挺喜歡王勇的,憨厚又耿直,脾氣也好
“歐耶不要帶禮物,我都說好了,帶禮物的都別來了晚上見小白?!?
“好的”
晚上七點,白諾諾到達了海底撈,看到了一大桌子高二一班的熟面孔。
火鍋吃的很熱鬧,就連白諾諾也不知不覺和這些人拉近了距離。特別是文靜,挨著白諾諾坐,時不時地照顧著白諾諾,體貼入微。
等到吃完飯已經(jīng)接近九點了。
今天大家都似乎達成了默契,高吼著再不瘋狂就老了,然后一群人很嗨地進了隔壁街的ktv。
白諾諾也不好意思掃興,想著進去坐坐就走,所以也沒有注意到一個戴著棒球帽的男人閃進了ktv的后廚。
而此時,城市的另一邊,蘇驚夢站在山頂俯瞰著這個隱藏在眾山之中的小城市。
經(jīng)濟不發(fā)達的城市里就連霓虹燈都不再耀眼。
夜風吹皺了他的黑發(fā),露出了飽滿的額頭,有幾縷發(fā)絲漂在眼前,他不耐地瞇了瞇眼,蓋住了眸子里的暗光。
徐叔從飛機前走到了蘇驚夢的身后,略微彎腰說道“少爺,該走了”
蘇驚夢沒說話。
徐叔很保持著恭敬的姿勢耐心地等待著。
半晌后,蘇驚夢轉過身,朝??吭诓贿h處的私人飛機走去。
登上機艙,他抿著唇掏出手機。
手機不過響了一聲就被接通了。
里面有人恭敬地喚道“少爺”
“保護好她”
“是”
他收起手機放進了口袋,靠著沙發(fā)坐了下來,右手搭在木質(zhì)的扶手上,左手蓋住了眼,沒有被遮住的下巴在的燈光下顯得愈發(fā)凌厲。
十五分鐘之后,飛機起飛。
白諾諾
他閉上眼靠在沙發(fā)上,榻著雙肩,看起來像是對現(xiàn)實的無奈妥協(xié)
命運讓他回到這一世,他曾以為只要不放手,只要她在他的身邊就能護她周全??墒?,到現(xiàn)在傷她最深的卻是他
那些身為普通人的恐懼、焦慮、擔憂像一雙大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嚨,把他從高高的神壇上拽了下去。
他的自負和自以為是在看到她毫無生機時候的樣子,統(tǒng)統(tǒng)被碾碎成渣。
此刻,純情娛樂會所里升騰起陣陣濃煙,響徹耳膜的警報聲讓會所里的人更是驚慌失措,尖叫著著火了著火了朝外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