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米蘇斯,一座海灣中的城池,敦摩斯河的入??冢瑥澢某菈⑺懙氐囊幻鎳烂艿胤雷o起來,伸出的海岬上,座落著青色的的燈臺,還有排列齊整的船塢、碼頭、倉庫,上面全是海鳥在盤旋。城中的擁有紅瓦屋頂?shù)钠两ㄖ[次櫛比,光是鮮亮的顏色,就能讓羅馬的兵士垂涎。
而海布里達檻車的所在地,恰好是位于阿米蘇斯城外的一處密林高坡里,他往四周看了看,感到密林里充滿著他熟悉的殺氣,他能隱約看到盾牌包面與劍矛的反光,還聽到了很多馬匹的響鼻聲——我們的軍團就隱藏在此處密林里?
高坡下,是處羅馬的拉丁同盟軍團的營地,大約有五千人,主要來自于薩摩奈和馬西,起初路庫拉斯前往卡拉比與米特拉達梯作戰(zhàn)時,將這個同盟輔助軍團配置在阿米蘇斯,來圍困這座城市。
同盟軍團與阿米蘇斯的守軍斷斷續(xù)續(xù)打了快半個月,誰都沒有真正的出力過,當(dāng)守軍看到今曰同盟軍團往后移營了,居然讓許多工匠出城,沿著被弩砲射壞的城墻,搭起了一列列腳手架,開始修復(fù)起來。
而路庫拉斯率領(lǐng)七軍團與十一軍團主力趕赴此處時,阿米蘇斯守軍絕對是毫無覺察的。
“奇襲啊,突擊啊,這是占領(lǐng)阿米蘇斯城墻的絕好機會!”海布里達看到這幕,興奮地喊著,然后李必達走上前,海布里達沖著他問:“為什么把我還關(guān)在這里?我要回聯(lián)隊里去,準備接受在阿米蘇斯的掠物?!?
“這是主帥對您的懲罰,官長——他就是讓你在檻車里,眼睜睜地看著城市陷落,而戰(zhàn)利品卻沒你的份?!崩畋剡_傳達了烏泰瑞斯從軍團總部帶來的命令。
這下子,海布里達像頭暴獸,在牢籠里吼叫著,罵起了任何人,任何人。
其中一個被罵的,東方統(tǒng)帥路庫拉斯,正在山坡密林中的一處林蔭下,金色的殘陽點點落下,坐在簡易折椅上的他,正伸著腿,享受兩名奴曱隸熟練的按摩——因為他在下馬時,腳不慎崴到了。
“貿(mào)然使用騎兵突擊阿米蘇斯,這是否過于冒險了?”名叫索納久斯的副官質(zhì)疑到——他不相信,路庫拉斯會使用騎兵隊,來攻擊城壁森嚴的堡壘,這明顯不合一般的將道。
路庫拉斯心情不錯,沒有正面回答索納久斯的質(zhì)疑,而是微笑著問眾位將官,可知昨夜他做了什么夢,見眾人不知,他便說昨夜夢見女神戴安娜手持箭矢,對他勸誡道——“正當(dāng)逐鹿之機,獸王何故酣睡?!?
“占卜師說,若我能盡最迅猛的速度奪去阿米蘇斯,那么神的天平將會更加向羅馬人傾斜,本都的海岸將一鼓而服。”說完,路庫拉斯笑著,對色克底流斯做了個眼色,對方會意,戴上了頭盔后,便行了個軍禮:“閣下,曰落時分我定會取下阿米蘇斯的城墻?!?
破口大罵的海布里達,漸漸累了,蹲坐在檻車里,然后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神經(jīng)質(zhì)地問李必達,卡拉比的營盤有沒有人在留守,李必達回答統(tǒng)帥似乎是留個十一軍團的幾個大隊在哪里。海布里達神色又緊張起來,不久又大罵起來。
正當(dāng)這時,密林里列隊走出約三十名號手,都穿著夸張的狼皮斗篷,然后便是色克底流斯騎著馬,在數(shù)名營官,其中也有烏泰瑞斯的伴隨下,駐足于離海布里達百米遠處。
“色克底流斯,我的官長,我是第六大隊三聯(lián)隊的百夫長,海布里達!”海布里達拼盡全力喊道。
色克底流斯還真歪了下腦袋,看到看他,然后笑了笑,大概表示自己認得海布里達。
“司令官長,我曾在塔爾拉要塞的戰(zhàn)斗里,救過您的命,您行行好,您不能剝奪我參加這場戰(zhàn)斗的權(quán)力?!?
色克底流斯回喊:“那場戰(zhàn)斗后,我不是賞給你十二個金幣了嘛!”
“他曱媽曱的,我怎么拿到手的,只有四個?”海布里達終于解開了長久的疑惑。
對方聳聳肩膀,表示這種遺憾,可以去找軍需的負責(zé)人,而后他抽曱出短劍——以此為訊號,三十名號手都鼓起了腮幫,賣力地吹了起來,刺耳的號聲沖天而起。
接著,色克底流斯對著海布里達,用手指點了下耳朵的位置,搖搖頭,表示他已經(jīng)聽不到海布里達說什么了,然后他騎著身下那匹黑色的駿馬,一溜煙沖下了山坡。
跟在色克底流斯后面的,是幾名選鋒出來的百夫長,他們舉著手杖和旗幟,呼喝著緊隨司令官,然后密林里越來越多的軍團騎兵,大部分是雇傭的高盧人,他們單手持著短矛,單手舉著圓盾,半曱裸曱著身體,喊著狂熱的口號,陸續(xù)沖了出來,馬蹄的聲音如雷聲般,越來越響——這些精選的騎兵,事先埋伏在密林里,這時一齊沖出,讓敵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