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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也許是因?yàn)閾Q了個新的地方,也許是因?yàn)榧磳⒁_始“大展拳腳”,他卻仍無睡意。
提升威望很重要,但卻不是唯一。
黃巾起事,聲勢浩大。為了能更有保障,他覺得還有件事必須要同時進(jìn)行。即:需得查明本亭、本鄉(xiāng)有多少太平道的信徒。
因疫病的緣故,太平道的傳播速度很快,尤其近年來,幾乎凡有人煙處即有其信徒。他在城中時,便在這方面下過功夫,雖不能盡知其信徒人眾幾何,但對城里太平道的頭目都是誰人已基本上做到心中有數(shù)。如今下到亭里,在這方面當(dāng)然不能放松,需得繼續(xù)調(diào)查。
“我這也算殫精竭慮了吧?”
荀貞又來回盤算了一會兒,覺得眼下需要忙的,差不多就是這幾件事了。計(jì)劃已定,未來就有了方向。緊繃的弦微微放松,白天的疲憊涌上來,很快,他睡著了。
……
他睡著了,前院里的黃忠、程偃、陳褒、繁尚卻還沒有入睡,只是從院中轉(zhuǎn)入了室內(nèi)。
前院三間房,中間堂屋不住人。杜買、繁家兄弟一間屋,黃忠三人一間屋。
除了去縣里的杜買、繁譚,這會兒還有四個人。繁尚也沒有睡,盤腿坐在黃忠他們的屋中,四人談姓正濃。荀貞琢磨的是怎么收攬諸人,諸人談?wù)摰脑掝}也沒離開荀貞。
薪燭點(diǎn)燃得時間長了,氣味嗆人,他們沒有點(diǎn)燈,借助窗外的月光,小聲議論。
“荀君雖為名家子弟,但以今曰看來,卻并不高傲,挺和氣的。”說話的是黃忠。
程偃笑道:“不但和氣,還古怪。”
黃忠不解其意:“怎么古怪了?”
“放著縣吏不當(dāng),偏來當(dāng)個亭長。”
黃忠不知道程偃他們與荀貞在院舍門前的對話,但對程偃的態(tài)度很不滿意,說道:“這樣的話以后不要再說!你我身為亭中卒員,怎么能非議上官的呢?”
程偃嘿嘿一笑。
陳褒說道:“說起來,荀君確與鄭君不同,到底出身名族,瞧著就像個有學(xué)識的人。”他琢磨了半晌荀貞在院門口的話,“荀君念的那兩句,聽著像詩。老黃,咱們幾人里,就你識字,讀過書,可你也沒讀過詩吧?……,又有學(xué)識,又出身名門,卻來當(dāng)亭長,是挺奇怪的。”
黃忠見陳褒也這么說話,急了起來:“不是告訴你們不要非議上官么?怎么還說!”他擔(dān)憂地說道,“荀君和氣歸和氣,但你們也不可亂來。越和氣的人,發(fā)怒時越是可怕,你們可別撞上刀口!”
繁尚本也想發(fā)幾句議論的,但見黃忠著急,便轉(zhuǎn)開話題,說道:“你們瞧見沒?荀君帶的是刀,不是劍,倒不似儒生呢!”“劍者,君子武備”,讀書人多佩劍,佩刀的不多。
程偃說道:“他騎馬也很利索,下馬的身手也很敏捷,像是練過的。”
他們生長鄉(xiāng)間,任職亭中,除了在過路的高官貴人來借宿時見過“名家子弟”的風(fēng)范外,根本沒機(jī)會與名士接觸,換而言之,“荀貞”所處的階層對他們而言是高高在上的,本就對“名門名族”有著濃厚的好奇,今又有一個“名家子弟”來任亭長,難免會議論荀貞的言行。
黃忠年紀(jì)大,閱歷多,為人做事總是先存著三分小心,見連著說了兩次,程偃諸人還是對荀貞議論不止,生起氣來:“還說!還說!荀君出身名門,會騎馬有何稀奇?……,都別再說了。阿尚,夜不早了,你快回你屋中睡覺!”
陳褒打了個哈欠:“知道了,知道了。”想起一事,“本說今晚請荀君吃酒的,被許仲這一鬧,都給忘了。要不明天吧,你們說呢?”
黃忠、程偃都沒意見。程偃是個急姓子,就起身往掛在環(huán)釘上的衣服里摸錢,湊份子。
繁尚卻支支吾吾的。
幾個人同在亭中多年,彼此知根知底,程偃不耐煩地說道:“得了,你別做出這般樣子了!不用你出錢!”鼻子里哼了聲,不屑地說道,“大丈夫當(dāng)輕財(cái)重義,怎能將錢財(cái)看重?”
繁尚紅了臉,還好,被夜遮掩。他急促地站起,說道:“你們聊吧,俺去睡覺。”
程偃兀自不依不饒:“要說都是一個亭里的,差別怎么這么大呢?老黃、阿褒,你們說是不是?”摸著了錢,遞給陳褒。
陳褒輕笑一聲,沒有回答,也沒有接錢,說道:“下午贏了些,這錢由俺出就是。”
黃忠厚道,岔開話題,說道:“不早了,也該睡了。杜君連夜趕去縣中報(bào)案,也許明天就會縣里人來,咱們得養(yǎng)足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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