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心好奇,就想問:什么秘密?
但方輕衍剛剛說過不問自己,現(xiàn)在打聽這些有些不合適,他臨時改口道:“啊,真是安靜的夜晚啊……”
噠噠噠……
靜夜之,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孟帥陡然覺得臉色一紅,頗覺難堪。剛剛他們打了半日,四周連個鬼影都不見,他說了一句話,立刻招來了馬隊,這不是打臉是什么?
尷尬之余,孟帥更有些好奇,這年頭可不是現(xiàn)代,十一二點路上還燈火輝煌的,基本上城鎮(zhèn)晚上八點就宵禁,而官道上更是天一黑就無人行走,即使是官道也不例外。怎么今天反而有人?
孟帥反身起來,從背靠的大石頭上探出頭去看時,但見一隊車隊緩緩從官道上行過。
聽到馬蹄聲時,他還以為有人縱馬疾馳,但現(xiàn)在看來,那車隊行進的也不快。尤其是間八匹馬拉的大車,橫豎不下三丈,車身四四方方,活像一口大棺材。就這樣大的塊頭,即使有八匹馬拉著,也快不到哪里去了。
之所以聽得馬蹄聲急,大概也是由于馬多蹄亂的緣故吧。
就聽方輕衍在旁邊道:“是夜行車。”
孟帥問道:“什么是夜行車?”
方輕衍聲音很輕,在夜色聽來猶如夢囈,道:“以前是大齊夜行軍的一個分支,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各地鎮(zhèn)撫軍廣有設置,甚至是大門派里也有。你看那個車身,用特殊的材料打制,一條縫隙都沒有,水火不侵,專門運送絕密的物品或者重要人物,若是不得其法,無論如何也打不開。而且夜行車專走夜路,晝伏夜出,所以全身漆黑,在黑夜特別難辨認,鉆入山林之,更是幾近隱身。”
孟帥奇道:“我這隔著老遠都看得清清楚楚,哪里隱蔽了?”
方輕衍遲疑了一下,道:“夜行車按照規(guī)矩,只能由黑馬來拉,而且馬蹄是要包著布的,決不能發(fā)出聲音來。還有,夜行車不能走大道,要走叢林,旁邊還要有人掩護……這一行不大對頭。”
孟帥看著那隊白馬、黑馬、棗紅馬夾雜的車隊,目送他們漸漸消失在夜色,道:“從你的描述來看,比起夜行車,這車隊更像是拉棺材送殯的。”
方輕衍呸了一聲,突然臉色一變。
孟帥眼前一花,但見一道殘影由遠到近,在官道上一晃而過。
孟帥再要定睛看時,突然被人一拉,身一歪,又倒了下去,道:“你——”就見方輕衍伸手按在嘴唇上,臉色陰沉,心一凜,閉嘴不言。
過了好一會兒,四野無人,方輕衍松了一口氣,身放松,一膝半跪在地上,支持著身體,道:“還好,走了。”
孟帥抬頭再看時,官道上空空蕩蕩,再無任何人影,道:“剛剛那是人吧?”
方輕衍道:“剛剛……有一個武功非常好的人過去了。”
孟帥點頭,道:“我猜到了。那人身法好快,比奔馬還快。可惜我只看到一條模糊的影。你要是晚拉我一會兒,我說不定能看出人形來。”
方輕衍道:“那你還有命在么?”
孟帥一怔,道:“怎么說?”
方輕衍吸了口氣,道:“你看到了那人快,可想到他真么快的奔跑,在干什么?”
孟帥略一回憶,道:“他不是在追前面的車么?”
方輕衍略一驚訝,道:“你竟然知道他要做什么?是的,他是在追那輛車。應該說是跟蹤。那車隊深夜趕路,本來就是秘事,他去追那輛車,必然更涉及機密。還不知道前頭有什么變故,這個時候你露一臉,難道要找死么?”
孟帥有些不解道:“何必這么緊張?倘若我們兩個跟上去看熱鬧,被人一刀劈了也是應該。可是我們可是老老實實在這里呆著,沒招惹他,怎能說找死?”
方輕衍冷笑道:“你哪里知道江湖的險惡。招惹?你多看他一眼,就是招惹。就憑你武功比他差那么多,生死就不由自己。那人身法奇快,我看至少也是金剛境界,這樣的武功,殺我們兩個只是一根手指的事情,他為了大事保險,多動動一根手指,就能穩(wěn)妥,何樂而不為?”
孟帥托著下巴道:“原來這里真的流行,瞪我一眼,殺你全家這種事么?”
方輕衍甩袖道:“你見過什么?你見過江湖上為了一句話一個表情甚至一個眼神引起的仇殺的么?你見過殺人取樂或者殺人泄憤的惡人么?你見過為了保密牽連無數(shù),乃至滅門屠村的大陰謀么?這些都是江湖上每天都發(fā)生的事,就算是我這樣的年紀,生平也見過幾遭。你呆在瓜陵渡,又是有錢人家的小少爺,哪見過這些?”
孟帥點點頭道:“江湖上人心險惡,我也聽說過。”
方輕衍兀自不休道:“聽說過?你是嗑瓜的時候聽說的,還是曬太陽的時候聽說的?聽說了之后是不是特別興奮?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去過刀頭舔血的好日?江湖上就是因為你這樣的人太多,每天都不缺刀下鬼。”
孟帥道:“我擦,你這嘲諷是點滿了的吧?”
方輕衍瞥了他一眼,道:“你說的是什么亂七八糟?”
孟帥收起略帶輕佻的態(tài)度,道:“沒什么,剛才你說的我想過了,你說的很好。所以咱倆還欠打一場。”
方輕衍笑道:“還打?算了吧。你功夫不錯,不過比我還是差遠了。”
孟帥嘿道:“剛才我怎么沒看出來?”
方輕衍道:“剛才我隱藏了實力。”
孟帥“哦”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剛才你裝逼了。”
方輕衍一怔,道:“什么?”
孟帥道:“沒什么,你繼續(xù)。”
方輕衍接著道:“一看你就不相信,若不是我看你還有些見識,才不會跟你說這個。境界相同的時候,武功品級才是決定勝敗的關鍵。我還有獨門的武功沒有用出來,今日四野無人,到可以給你見識見識。”說著扶起石頭慢慢起身。
孟帥道:“哎呦我擦,哪還真得謝主隆恩啊。”
方輕衍很不會說話,好好一句話常常說的令人堵心,孟帥要不是活了二十來歲年紀,不跟小孩兒計較,早就翻了。不過他也看出來方輕衍沒什么壞心,還保持不加掩飾的赤性情,倒也不討厭。
說到底,他對方輕衍那個“獨門武功”很有興趣。在這個世界里,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武功了,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活得開心的唯一追求。不然支持他熱愛生活的追求還能是什么,是抽水馬桶都沒有的原生態(tài)古風生活嗎?
方輕衍站在沙洲上,雙目微合,雙手一前一后擺了一個怪異的姿勢,凝力不動。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孟帥眼光在他身上上下掃視,除了覺得這站樁的姿勢古怪外,倒沒什么不同。
茲茲……
寂靜的夜空,不知什么時候想起了如抽氣一般的滋滋聲,就像水開了一樣。孟帥一愣神,就見方輕衍身上開始冒起一股淡淡的白煙。
“我去!”孟帥嚇得一激靈,倒退幾步,這可不是開玩笑,人身上冒煙,這忒顛覆常識了。
就見方輕衍身上輕煙越冒越多,煙霧不散,緩緩纏繞在他身邊,在月光下分外氤氳,真有些“煙籠寒水月籠沙”的迷離夢幻。
驀地,方輕衍睜開眼,目光森寒如電。
孟帥再次倒退一步,就見方輕衍緩緩抬手,手上霧氣繚繞……
“到此為止吧。”一聲喝叱從身后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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