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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口,空氣的溫度又下降幾度。
眾人的心都提了起來——什么意思？龍城為什么這么問？
要是別人問出這句話,眾人肯定會被內容吸引,把焦點集在皇后那里,想皇后是不是矯詔。但龍城這么問話,眾人第一個念頭是——龍城你想于什么
難道是想坐實皇后的罪名,把皇后也砍了么？
若是別人,這個念頭簡直荒謬,但對于龍城卻不奇怪。眾人剛剛已經(jīng)見證了這位鎮(zhèn)國將軍是何等的瘋狂,如果說他再一鼓作氣連皇后也殺了,雖然舉世震驚,卻不是不可能的。
尤其是,現(xiàn)在龍城身上,還凝結著一股殺氣。
馬云非也感受到了這種威脅,剛才龍城和唐旭一戰(zhàn),她看的清楚,自忖與龍城面對面廝殺,倒未必占了下風,畢竟唐旭不知道寶刀鋒利,算是被暗算了,她若提前有準備,倒也能支持。但廣場上的內衛(wèi)不是龍城甲兵的對手,若陷入了二十多個瘋的重圍,連她也不能保證全身而退。
該死,怎么會遇到這么個瘋。
馬云非以皇后的聲線沉聲道：“龍城,你是在質疑我對陛下的忠誠么？”
龍城道：“但愿是臣錯了?！?
馬云非道：“你接的每一道旨意,都是陛下手書。”
龍城道：“娘娘可敢立誓？”
馬云非道：“你以臣身逼皇后立誓,已是大不敬。但若本宮不敢立誓,倒像是心虛。如今本宮非向你立誓,而是向陛下立誓,向大齊列祖列宗立誓,以唐羽初的名義和唐家滿門上下起誓,若有矯詔,全家不得善終?！?
這番話鏗鏘有力,有理有節(jié),連龍城身上的寒氣都消散了些,但真實情況只有馬云非自己知道,唐羽初和唐家和她沒半毛錢關系,全家不得好死跟她也無所謂,拿來發(fā)誓比吃白菜還簡單。
龍城靜靜的立著,也不知道是信了還是沒信。過了一會兒,他返回身去,從血泊里揀出一條布帶,原本是白色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變得血紅,道：“這是什么
馬云非掃了一眼,道：“唐公遺物?！?
龍城道：“唐旭給陛下戴孝,眾臣似乎也哭過了,莫非哭的是陛下？”說著目光向后掃去。
當初眾臣爭相哭皇帝,現(xiàn)在雖然不哭了,但淚痕猶在,衣衫不整,更別說剛剛有那發(fā)揮超常的,以頭搶地搶出血來,現(xiàn)在更是惹眼之極。
馬云非淡淡道：“是有這么一出。唐旭引出來的,本宮很是頭疼?！?
龍城道：“既然是哭陛下,莫非陛下已經(jīng)駕崩？”他又回頭掃了一眼眾臣,又道,“若無皇后許可,群臣豈敢如此放肆？娘娘沒宣布陛下的死訊么？”
馬云非往前走了幾步,目光掃視眾人,道：“本宮說過么？關于陛下的任何一個字？”
這一問,倒把眾人全問住了。
雖然朝會鬧到現(xiàn)在,大戲一波接一波,眾人基本上已經(jīng)認定了皇帝已死的事實,但皇后要刨根究底,問個明白,眾人才想到,皇后從沒有承認皇帝已死,甚至眾人鬧成這樣,也沒說過一句鑿實的話。
馬云非見眾人啞口無言,繼續(xù)問道：“衛(wèi)老夫,你來說說,是誰說陛下死了？”
衛(wèi)默啞然,囁嚅了一下,額頭上見了汗珠。
其實皇后在今天一系列表現(xiàn),確實有誤導的作用,簡直是縱容眾人往那方面聯(lián)想,但是最后想想,她又著實沒說什么,也沒有把柄可抓。無論她做了什么暗示,只要沒說出那決定性的話語,盡可以一推二五,把自己撇的于于凈凈。
這樣,有罪的就是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