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三偉在愣神之間,邊上幾個軍士過來,到他身上搜查一番,結(jié)果是什么也沒有找到。網(wǎng)
康隨看沒有搜到什么東西,皺眉道:“你是哪里人?家中還有何人?”
方三偉也愣了,他不是不想說,是真不知道怎么說了,想了一下道:“我不是本地的,我一人來的,沒有別的什么親人在這里的。”
他忽然想到,這康隨根本就不是丟了什么二百貫錢,只是想訛詐他家里人來出這些銀錢贖他,才這么說的。
康隨斜眼又上下打量了他一會兒,皺著眉頭向那幾個軍士擺擺手,說道:“你們將此人暫押到后牢看管,待曲將軍派人來提那名犯人,一同押走是了。”
那幾名軍士答應(yīng)一聲,押著方三偉向外走去,臨出帳時,方三偉聽到那康隨在身后道:“此人衣衫破舊,怎會有油水,白白打擾本將軍的酒興,以后看到這等貨色,莫要再報了,直接送府衙就是。”
方三偉聽得此言,黯然無語,心想:沒油水你倒是把我給放了啊,給關(guān)起來算是什么。
那幾名軍士推著方三偉出了康隨的大帳,一路向南,穿過數(shù)個軍營,來到了一個石頭壘成的大院前。
院前有幾十名兵士執(zhí)武器看守,大門上有一個木牌,上面用筆歪歪扭扭的寫了“后牢”兩個字,那胖軍士和守衛(wèi)打過招呼,押著方三偉進(jìn)了那有點黑暗的后牢,這后牢前后兩進(jìn),前面是個小院,后面才是牢房。
里面的獄頭是個老軍,頭發(fā)胡子都白了,居然還在軍營效力,他拿了木牌迎上來道:“此人姓甚名誰,身犯何罪,煩請軍頭登記則個。”
那胖子道:“這廝是我們抓的一個細(xì)作,康校尉令嚴(yán)加看管,只等曲將軍著人來提,名字嘛,待下你自可問他。”
那老軍走到方三偉面前,看了他一下,問道:“賊細(xì)作,速報上名來。”
方三偉聽到喊他賊細(xì)作,又好氣又是好笑,不過他看那老軍一把年紀(jì)了,也就不計較,答道:“我叫方三偉。”
老軍聽了,在牌上寫字,可是他劃了幾下停下了,在那里苦想,方三偉想:若非這老軍不會寫我的偉字?
幾名押他進(jìn)來的軍士中有人看到后牢中蒸了些包子出籠,有人便不客氣的拿來吃了,方三偉自穿越以來,什么也不曾吃過,早已饑餓難忍,看到那熱騰騰的蒸包子,口水快要下來了,對那胖子說道:“哎,大哥,能不能給我點包子吃?”
那胖子看著他,好像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方三偉這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是普通話,現(xiàn)在穿越了,要講古語。
他一時想不起該怎么討要吃的,半天才說道:“能否給點進(jìn)食不?”這話多半是現(xiàn)代話,可是卻又夾了半句古話,說起來古怪別扭之極,那胖子理也沒有理他,對那老軍道:“行了嗎?”
老軍好像才想起那些字是如何寫的,快書在牌上寫了然后道:“行了,勞煩各位將此人押到牢中去。”
幾名軍士有人推著方三偉到后面的牢房中,解去了他的繩索,鎖了牢門,方三偉叫了幾聲,那幾人頭也不回的去了。
方三偉看著那滿是馬糞的牢房,心里感到萬分悲劇,沒想到居然到了這樣的地方,現(xiàn)在要想的不是如何能重回現(xiàn)代,而是如何才能保住性命,離開這里。
方三偉向前走了幾步,仔細(xì)觀察這里的環(huán)境,這里有只有三四間的牢房,可是除了他以外,全都是空空的,門口有四名軍士把守,靜靜的沒有任何聲音。
在他不遠(yuǎn)的空地上,有一個三根粗木組成的門形的刑架,有一人赤了上身,下身穿灰色褲,雙手被吊在門梁之上,這人深垂著頭,頭發(fā)披著掩蓋在大部分的臉,看不清楚相貌。
這人的方向在方三偉側(cè)面,方三偉細(xì)看之下,此人竟是個女子,她腰身纖細(xì),胸部坦露,只是給長發(fā)遮擋住了,后背皮膚細(xì)白,上面縱豎數(shù)十條鞭痕,血痕累累的,在她雪白的肌膚映掩下,讓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起了憐惜之心。
她看上去是受了嚴(yán)刑拷問,不知是暈了過去,還是已經(jīng)死去,頭垂著一直一動不動的,也不知吊在那里多久了。
方三偉不忍再看,這殘酷的畫面是他后世從未見到過的,他找了個干凈一些地面坐了下來,臉朝向別的地方不去看那女子,可是不知道怎地,又忍不住回頭來看那女子雪白的后背,那血紅的鞭痕繪成的美麗的圖畫。
他在那里坐了許久,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外面有人高聲叫道:“曲將軍使人來提犯人,快些開門。”
后面說話聲中,過不多時,那個牢頭老軍領(lǐng)著一個少年武官,邁步走了進(jìn)來。
那少年武官看上去二十歲左右,長的矮壯而結(jié)實,穿著一件紫紅色半甲戰(zhàn)袍,精神十足,他腰間挎了一把短刀,走路左手按在刀柄上,顯得威風(fēng)凜凜,右手提了一根馬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