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武官走了進來,看了看環(huán)境,然后用馬鞭指著那女子道:“可是她么?”老軍行禮道:“正是。”
武官走到那女子面前,用馬鞭的柄挑了女子的下巴,把她的頭抬了起來,他仔細看了看這女子面貌,笑道:“這小娘子倒是生的俊,你們太狠了,也真下的了手。”
老軍尷尬的笑了說道:“這女子嘴硬的很,一直什么都不說。”那女子緩緩睜開眼睛,迷著眼看了眼前這軍官一眼,又閉了眼睛,軍官手中的馬鞭一松,她的頭又垂了下去。
軍官轉身對門口的守衛(wèi)道:“去打桶水來,把她的衣服也拿來。”幾個守衛(wèi)答應一聲,自去打水。
這軍官背對這女子,雙手負在背后,用身體擋了老軍的視線,右手卻在女子胸前抓了一把,女子好像動了一下,她雙手被吊,明知受辱,卻也無可奈何。
方三偉的角度卻看的清楚明白,他看著這軍官此番動作,心中頓生厭惡,心道:“這軍官好猥瑣。”
幾名看守打了一桶水進來,軍官提了,轉身倒了半桶在那女子頭上,那女子受此一激,頓時清醒了許多。
大半桶水澆在身上,傷口上的血跡順著后背流淌了下來,把她的褲子也搞濕了大半,貼在身上顯得線條突兀,那軍官哈哈大笑,丟了手中的水桶,對那些看守道:“松了她吧,穿好衣服將人犯打入囚車。”
幾名看守上前松下那女子,拿了那女子的花花綠綠的衣服套到她身上,那女子經(jīng)那水一激,已經(jīng)把頭直了起來,她神情木然,任由那幾個看守幫她穿上衣服。
方三偉此時才看的清楚這女子相貌,果然是面如桃花眉如彎月,盡管她現(xiàn)在狼狽不堪,可是也難掩美貌。只是嚴刑拷問之下,早已經(jīng)沒有半分精神。
她忽的向方三偉的方向看來,嘴角抽動著似乎微笑了一下,方三偉趕緊別了頭去,不敢再看。
幾名看守架著她到了外面,軍官這才走到方三偉的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方三偉,轉頭對老軍道:“這便是那剛抓到的細作?”
老軍點頭道:“是的。”軍官擺了擺手道:“也押上吧。”說完他大步走出了牢房。
方三偉被四個大漢從牢中捉了出來,架到院中,那里有兩輛木籠囚車,那名女子已經(jīng)被關進了一輛,方三偉也被關了另外一輛,他心里哀嘆,這一去也不知道到了那里。
軍官拿了那木牌來看,方三偉饑腸轆轆,看到那桌面上尚有一些蒸包子,也顧不了許多了,大聲對那軍官喊:“那位大哥,能否給點吃的?”
那軍官抬眼看著他,忽然笑了道:“怪不得這廝起的好名字,原來是個飯桶,給他點吃的吧。”
手下有人拿了那包子送到方三偉手里,他趕緊拿了過來去啃了一口,來到這世上這么好久,竟現(xiàn)在才吃第一口食物。
軍官又道:“也給那女犯一些。”有人拿了送到那女子面前,她卻坐著一動不動,眼睛也沒有抬起一下,看守生氣,丟在那囚車之中。
那軍官把木牌掛在方三偉的囚車上的釘子上,說道:“走吧。”外面又進來幾名軍士,推著這兩輛囚車,走出來后牢,前面套上兩頭驢,拉著囚車向前,一隊軍士拿持武器列隊前后擁著那囚車,看看有一百人不到,軍官跨上一匹戰(zhàn)馬,緩緩的馳出了這川陜京西涇原路經(jīng)略安撫使轄下糧草大營。
方三偉坐在囚車之上,把那個蒸甘薯吃光,才覺得好受了一些,他這時才看到那掛在面前的木牌上寫著“細作方進食”五個字。
怪不得那軍官稱他“好名字”,那老軍定是聽不清楚或者不會寫他的名字,他喊過“能否給點進食不?”這老軍就將他名字寫成方進食了。
他看了前面那女犯的囚車,上面卻沒有掛起名字。
依著別人,在這種狀況下,也不會計較這些,方三偉2_B的勁頭來了,他看那軍官騎馬走在他后面,就雙手抓著囚車的木條沖那軍官說道:“請問將軍尊姓大名?”
那軍官看了他一眼,不過看他禮貌相問,就言道:“本校尉姓吳名玠,字晉卿,你有何事?”方三偉從小歷史就差,連吳玠也不曾留意過。
方三偉指了指囚車上的那面木牌道:“吳將軍,在下這名字給寫錯了,將軍到時給改正一下。”
吳玠看了看那木牌一眼,打馬上前,伸手摘下那木牌,遠遠的丟進路邊樹林之中去了。
方三偉感覺有些得意,好像自己完成了一件維護榮譽的大事件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