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只是片刻,很短暫的片刻。
晚媚沒有喪失冷靜,很快催動內(nèi)力,將鞭運直,極其端正地刺進了寧王心房。
寧王應(yīng)聲后仰,張嘴撲地吐出口血來。
如無意外,這道貫穿胸膛的傷口絕對致命。
晚媚使命完成,收鞭后撤,伸手擊向紅魔傘。
傘面受力破碎,地涌金蓮失去宿主,立刻伸出觸手,百余根紅絲在殷梓跟前搖曳,一時阻住了他的去路。
這樣一個隙縫足夠脫身,晚媚足尖點地,立刻踏上屋頂,消失在冬日的薄陽中。
次日,寧王遇刺的消息傳遍京城,殷梓也因此奉命,下朝之后前去晉見皇帝。
皇帝姓郁名寧遠,人如其名,是個溫和淡定的人,嘴角天生上彎,不笑時也似帶笑。
“寧王的確是瞎子,這點不用再懷疑?!彼滋锥Y節(jié)之后殷梓發(fā)話,直切正題。
郁寧遠淡笑看他,不發(fā)問,耐心等他的理由。
“我在他眼前一寸遠的地方,落血在他杯里,他卻一飲而盡,所以說他絕對看不見?!?
郁寧遠點頭:“誰都知道殷太傅的血是天下第一毒物,能讓人腑臟化水?!?
“我在杯里同時也落了解藥,遵照圣意,不要他的命,只是試探?!?
“那就算他的確是個瞎子?!庇魧庍h又點頭,身子微微前傾:“那么關(guān)于鬼門的傳言呢,你覺得是真是假”
“刺客身帶紅魔傘,的確來自鬼門,而且這場刺殺絕對不是演戲,我有十成十的把握?!?
“這么說傳言就是假,他應(yīng)該不是鬼門的主人?!?
“未必?!背烈髌讨笠箬髑飞恚骸爱?dāng)著我的面刺客來訪,皇上難道不覺得事情過于湊巧”
郁寧遠凝目,手指輕叩桌面:“我故意讓他去查鬼門事宜,他也查出了鬼門不少資料,鬼門的人時時刻刻想殺他,也不是沒有道理?!?
“所以說,這事情真假的比例是六四,我有六分信他,是因為那一鞭的確致命,他雖則現(xiàn)在沒死,卻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會死?!?
“那就這樣吧?!庇魧庍h將掌一撫:“我且信他,如果他不死,我就依他所言,給他些施展拳腳的機會?!?
“傷口貫穿心房,他不死的幾率只得萬一?!?
“太傅不該這樣咒我兄長。”郁寧遠微哂,眼隱隱帶有笑意:“你莫忘了,我曾在爹臨死前立下血誓,要護愛兄長絕不與他為難。”
下了第一場雪,聽竹院益發(fā)冷凄,冷的有些肅殺。
晚媚在漆黑的屋里前行,路線再熟悉不過,很輕松走到榻前。
屋里亮起一點熒光,公子拈指,將一團熒蠱托在眼前。
眉眼被照得清晰,他絕對就是寧王。
就算皮囊可以復(fù)制,但那眉眼間的孤高和落索絕對無法復(fù)制。
晚媚緩緩低頭,聲音冰冷,道:“晚媚拜見寧王,祝寧王萬安?!?
公子笑,笑里隱帶譏誚,伸出手來,環(huán)住了她腰。
晚媚的身體還是無比銷魂,那些熒蠱四散,在她赤裸的胸前盤旋,似乎也不忍離開。
公子的手從她胸前滑過,一路往下,不斷婆娑挑逗。
晚媚的欲望被燃起,也上前來,咬開他衣衫。
屋里熒蠱半明,晚媚的手搭上他胸膛,看到他胸前一個極小的傷疤,圓形,正是神隱留下的印記。
刺殺之后不過半月,這傷口卻已經(jīng)完全愈合。
晚媚食指打圈,在那傷口上流連,另只手卻早已經(jīng)下探,讓該硬的地方錚錚立起。
熒蠱升上了半空,開始象星星般靜謐,照著他倆滾熱的身軀。
公子切了進來,頭擱在她肩,動作輕柔。
晚媚的食指還留在他傷口,幾下律動后忽然覺得異常。
傷口處有黑色的藤蔓伸了出來,極小極短的一枝,卻妖異非常,在她食指上狠命地吮吸了一口。
晚媚的身體一僵,手指飛也似地收了回來。
公子的動作還在繼續(xù),懂得她心思,冷聲發(fā)話:“如果我不讓蛇蔓生長,你那穿心一鞭早就要了我的命。它是魔物,卻能讓我不死,傷口飛一般愈合,我該感激它?!?
晚媚有些遲疑:“其實如果刺殺只是演給旁人看,我完全可以”
“演戲你以為那位觀眾會看不出”公子反譏一句,將頭埋了下來,抵在她柔軟胸前。
沒錯,因為觀眾是個高人,戲才要演的逼真。
所以他才要晚媚絕對不知情,資料上洋洋萬字,卻沒有一句提到寧王也是瞎子。
只要值得一賭,他是什么注都舍得下,其中包括自己的性命。
晚媚在心底冷笑了聲,手指又盤上他傷口,任那藤蔓將她手指團團裹住,道:“那蛇蔓怎么辦,你不怕它吞了你”
公子不語,在她身體里穿行,動作還是緩慢,似有節(jié)律。
蛇蔓從晚媚手指收了回去,戀戀不舍,但還是被收回,“咻”一聲沒進了公子肌膚。
公子低喝了聲,似乎痛苦不能遏制,將晚媚腰肢緊摟,動作激烈了起來。
蛇蔓在他體內(nèi)激烈掙扎,和真氣抗衡,在被完全收服前伸出觸角,垂死掙扎,緊緊勒住了他五臟。
痛達到頂點,快也達到頂點,公子無聲,在晚媚身體里急射,同時一口血噴將出來,將她半個身子染得通紅。
晚媚愕然,肩頭挺直,向前接住了他無力垂低的頭頸。
片刻喘息之后公子抬頭,恢復(fù)冷寂:“這次任務(wù)你做得很好,一鞭穿心,絕不猶豫容情?!?
因小三之死,晚媚恨他,連這恨也在他的算計。
晚媚覺得齒寒,怔怔看他臥平,進入了極短極淺的睡眠。
熒蠱在頭頂盤旋,照著他棱角分明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