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yī)學(xué)倫理學(xué)是極其深奧、復(fù)雜,甚至有些時候會反人性。
比如說一個最簡單的安樂死在國內(nèi)就沒通過,這里面的事情太復(fù)雜,復(fù)雜到肖凱都不愿意想的程度。
“肖主任?!鄙蚶伺艿叫P身邊問道,“從文和鄧院長怎么了兄弟鬩墻黃老還生著病呢,他們怎么就吵起來了呢?!?
“別扯淡?!毙P皺眉道,“沈浪,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覺得黃老應(yīng)該做手術(shù)么?!?
沈浪也很茫然,仔細想了很久后搖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我覺得應(yīng)該做。”李然道,“手術(shù)成功的概率很高?!?
“可是我們要尊重黃老的意思?!鄙蚶藝@了口氣。
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沈浪搖了搖頭,“前年我給黃老捏肩膀的時候,聽黃老說了一件事?!?
“什么事兒?!崩钊灰膊辉敢夂蜕蚶藸幊?,他直接岔開話題。
“黃老有一個心愿。”沈浪道,“完成不了的心愿?!?
“黃老想,自己去世的時候可以國葬。但黃老也說自己的貢獻小,配不上?!鄙蚶藝@了口氣,“當時我問,國葬的人都有誰?!?
“除了耳熟能詳?shù)娜酥?,就是霍英東老爺子了?!?
“當時我不知道,黃老還給我講了一下霍英東老爺子的事跡。當年那些奸商要么弄假的抗生素給前線的志愿軍用,要么是抗生素里摻葡萄糖,根本沒法長時間保存。”
“純的抗生素都是天價,霍英東老爺子高價買,平價賣。黃老也說,就這么一件事,影響就極大,至少活人上萬?!?
“”
“還有其他的事情,也不知道黃老現(xiàn)在想不想蓋著黨旗國葬?!?
本來很嚴肅、很傷心的一件事,被沈浪說出來,味道變得怪怪的。
肖凱也有些恍惚,或許這就是沈浪天生的能力吧。
看著外面一排一排的醫(yī)生,耳和鄧明的爭吵、罵聲,肖凱無奈的低著頭,盡量不去想。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肖凱看見黃老的愛人走出病房,叫了一名心胸的副主任進去,他拍了拍沈浪的肩膀,“你去照顧黃老,他想和誰說說話你就出來叫?!?
“好。”沈浪點頭,一溜小跑的走。
黃老的愛人緩步走過來,她沒什么悲戚的情緒,平淡的像是和平時每一天沒有任何區(qū)別。
“老人家”肖凱結(jié)結(jié)巴巴的稱呼了一句。
“周從文和鄧明吵架呢這倆孩子。”黃老的愛人雖然年事已高,但她的聽力也很好,聽到辦公室里傳來的聲音問道。
肖凱點了點頭。
黃老的愛人推開門,施施然走進去。
“周從文,小點聲,急吼吼的像什么樣子?!?
“師娘?!敝軓奈囊幌伦幼兊霉郧蓽仨槨?
鄧明見肖凱關(guān)門,轉(zhuǎn)頭惡狠狠的瞪了周從文一眼。
“說說吧,你們吵什么呢?!秉S老的愛人坐下后問道。
“師娘,我們沒吵。”鄧明躬身道,“就是老板說要放棄,周從文不想,我的意思是尊重老板的想法。”
“呵呵。”黃老的愛人微微笑了笑,看著周從文,“執(zhí)著如怨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