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法運動”希施大喊道。
“我也一樣”戴著老鷹面具的阿加雷斯魔神回答道,他的能量護盾在磁場中就像是忽明忽滅的燭火,“這力量絕不可能來自人類”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法蘭西地下君主巴巴托斯抬頭仰望著浮在空中的金色巨人喃喃自語,他像是放棄了掙扎,在胸口劃了個十字,“愿造物主保佑。”文網(wǎng)
眼見無可阻擋的白色光幕像是激光切割機,以嚴謹?shù)膽B(tài)度一行又一行切過來,查理醫(yī)生大吼道:“磁場技能,大家快釋放磁場技能。”
“真理:電離層暴”
“真理:磁場畸變”
“技能無法蓄力”
“釋放出來馬上就會被磁場壓縮,毫無威力可言。”
查理醫(yī)生振動背后的白骨羽翼,隨著振動頻率越來越快,他渾身燃起了紅色火焰,宛如與大氣摩擦的隕石。他發(fā)出了激越的嚎叫,身體在不停的顫抖,然而不管他如何拼盡全力,都像是被困在籠中的鳥,無法離開方寸之間。
成默能清楚的看見查理醫(yī)生寬闊背脊兩側的光蛇在肌肉之下急速震顫,制造出大量的能量粒子,巨量的能量粒子經(jīng)由翅膀在磁場中噴射,以求擺脫“萬有引力”的束縛。然而,那些能量粒子就像是一滴墨水掉入了大海,瞬間被磁場稀釋到無影無蹤。
情急之下,查理醫(yī)生抬起白骨獵槍向著半空中的大衛(wèi)洛克菲勒開槍,骷髏子彈沿著扭曲的路線飛馳了一段距離,很快就擊中了一艘浮空的集裝箱船,卻連火花都沒有炸出一朵。
“怎么瞬移的距離會如此之短”
“fxxk,位置還會被監(jiān)測到”
“那該怎么辦”
“只能祈禱,然后等死”
“我們都能死,王不能死,讓王快走”戴著飛蛾面具的吉蒙里用她雌雄難辨的嗓子呼天搶地的大喊,“掩護王走”
“別串了吉蒙里。”成默冷聲說,“無需掩飾你的幸災樂禍。”
“王,你誤會了,我是真擔心您。”吉蒙里委屈的說,“尼布甲尼撒大人不在了,您加上我們確實不是第一神將的對手,現(xiàn)在逃跑不,現(xiàn)在轉移還來得及。”
查理醫(yī)生冷冷瞥了吉蒙里一眼,快速說道:“王,我也覺得您必須走。即便是完全狀態(tài)的尼布甲尼撒大人在,也不見得能贏。”他嘆了口氣說,“大衛(wèi)洛克菲勒卻非人力所能敵。”
此時那白色光幕就像是圓規(guī)的腳,以大衛(wèi)洛克菲勒為中心,不斷在海面空中增加半徑做一百六十度巡回,按照距離測算下一次折返,就一定會經(jīng)過集裝箱船的船頭。
距離船頭最近的巴巴托斯像是困在籠中上躥下跳的大馬猴,抓耳撓腮的大聲說:“大家現(xiàn)實點,都要被團滅了先討論怎么逃離萬有引力吧保護王逃過萬有引力,才有資格討論接下來該怎么跑路”
查理醫(yī)生回頭看向了希施背后的成默,其他魔神也回頭看向了成默,查理醫(yī)生說:“王,你先走,我們死不死無所謂。”
“王走吧還不走來不及了”巴巴托斯大喊。
成默沒有立即回話,他的“神之軀”受到損傷超過百分之五十的影響,不僅所有神將buff消失,恢復速度還降低到了萬分之一。即便先有丈母娘幫助,后有“上帝之血”,修復程度仍沒有達到“神之軀”buff恢復的最低限度百分之五十。現(xiàn)在放棄修復,那就意味著放棄“上帝之血”的增益效果,只剩逃命一個選擇。他還需要更多的時間,至少得等“神之軀”修復達到百分之五十,才有一戰(zhàn)之力。他注視著白色光幕快速逼近,腦子里出現(xiàn)的卻是查理醫(yī)生射出骷髏子彈時的畫面。
希施急聲說:“老板,別猶豫了你先走啊”
“王不會吧不會你也逃不過萬有引力的束縛吧”吉蒙里怪叫道,“那可如何是好”
成默正待說話,從大衛(wèi)洛克菲勒細長眼睛射出來的白色光幕,切斷了右側位置更高一點的集裝箱船,那場面就像是山崩,山丘般大小的船體瞬時瓦解,爆炸的推力,讓位于爆炸中心點上方的船體加速向垃圾墻飛去,而位于下方的船體則像是泥石流,沿著看不見的磁場方向向下緩慢滾落。其中插著螺旋槳的船尾屬于最大的部分,像是巨石在山坡上彈跳了兩下,徑直砸在了拖拽著成默和其他魔神向上飛的集裝箱船的船頭。旋轉著的螺旋槳猛得卡住了船頭,金屬撕裂的尖利音調(diào)刺穿了耳膜,大概是磁場的力量,看上去無比堅硬的船頭像錫紙片般變了形,當嘎吱嘎吱的聲音繃到極限時,船頭被螺旋槳完全絞碎,比風車還要巨大的紅色螺旋槳從斷裂的船尾彈了出來,旋轉著沿著六十度傾斜的甲板向著船尾滾落,每在甲板上落一下,就要濺射出星星點點的火花,在甲板上留下鋒利的傷口。
巴巴托斯首當其沖,閃耀著火花的螺旋槳像是巨型風火輪,點亮了護盾的巴巴托斯就如同一顆發(fā)光的蛋。成默眼睜睜的看著葉片拍碎了巴巴托斯的腦袋,那觸目驚心的畫面,讓人情不自禁的心頭發(fā)緊。
“保護王”查理怒吼一聲,抬起白骨獵槍,他的心臟位置長出了一節(jié)又一節(jié)白骨,這些白骨如同藤蔓,迅速覆蓋了他的全身,形成了骸骨盔甲。接著白骨攀上了雙筒獵槍,勾畫出一個又一個大型配件,將雙筒獵槍武裝成了高射炮模樣的白骨雙筒炮。
他雙手端起造型極為拉風的白骨雙筒炮,接連朝著不可阻擋的螺旋槳開火,炮管噴吐出紫紅色的火舌,兩枚黑色骷髏炮好似魚雷,在空氣中帶起了稍稍起伏的航跡線直奔螺旋槳,砸在螺旋槳的葉片上,炸起了兩團覆蓋了半艘集裝箱船的火焰。就在眾人都以為螺旋槳不是被轟成碎片,就是掉下集裝箱船,沒料到不過遲了十多秒,那螺旋槳劈開了火焰,繼續(xù)向著大海的方向沖刺,一下又一下“哐、哐、哐”的聲響就像巨人的腳步。
“查理,你的那玩意能不能起點作用”
“你行你上。”查理繼續(xù)開火,炮彈炸在螺旋槳上,又延緩了數(shù)秒鐘的時間。
“那是,對你這樣的中年男人來說,能多堅持幾十秒,就算成功”
“有用的。”成默忽然插嘴,但沒有人理會他。
查理醫(yī)生喊道:“希施,想辦法,幫助王走”
“我在努力。”希施瘋狂的翕動羽翼,以擺脫磁場引力,就連說話的聲音,在烈烈風中都顯得是在發(fā)顫。
成默并沒有太緊張,低聲說:“不要急,希施。”
“還不急”吉蒙里看似急切,實則陰陽怪氣的說,“王,你的神將之位屁股都還沒有坐熱,就要沒了還不急”
成默沒有理會吉蒙里,他清楚黑死病魔神只認實力,而他這個空降派到現(xiàn)在為止的表現(xiàn),的確還不足以讓其他人心服口服。因為有和大衛(wèi)洛克菲勒戰(zhàn)斗的經(jīng)驗,加上查理醫(yī)生射出的子彈的提醒,他一開始就發(fā)現(xiàn)了想要擺脫“萬有引力”的方法,剛才查理醫(yī)生的炮彈更是證明了這一點,于是他淡定的說道,“你想要強行掙脫萬有引力的束縛是錯誤的做法。你得先順著吸引力向上飛,然后以旋轉的方式破開磁場,就像子彈飛行”頓了一下,他環(huán)視了一圈說,“大家都可以這樣試一下”
查理醫(yī)生第一個按照成默說的去做,他放棄了抵抗引力,像是驟然失速失速的飛行器,在暴風中狂亂扭動著粗壯的軀干向著垃圾墻俯沖,就像世界完全顛倒了過來。很明顯查理醫(yī)生并沒有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
“好像還是不行”
“這樣做就是在送死”
“王,不懂可以不要開口。”
成默觀察著查理醫(yī)生的運動方式大喊道:“查理,加速度不夠。你得完全放棄和磁場對抗,并順著引力加速在速度過載的一瞬,你需要的不是繼續(xù)輸出,而是壓縮能量,以爆炸的形式進行扭轉,反著磁場的運動方向,制造對流湍流,引爆激波面”
“懂了”
查理醫(yī)生怒吼一聲,加速迎向了威勢驚人的螺旋槳,他的姿態(tài)變成了勻速的旋轉,筆直沿著甲板向上飛行的過程中,他舉起右拳,白骨攀附了上來,膨脹成了比挖掘機鏟斗還要大的拳頭,這巨拳躍動著金屬色的焰光,毫無花巧的砸在了螺旋槳的正中心。
“嘭”的一聲鳴響后,螺旋槳裂成好幾塊,向著四面激射。與之正面相撞的查理醫(yī)生,仿佛擊中墻壁的壁球,彈向了斜上方,恰好與一片斷裂的葉片擦肩而過,被削掉了右手。
就這一下,讓他本來穩(wěn)定的飛行軌跡再次失控,他的身體劃了道詭異的弧線迎向了鍘刀般的白色激光,將他和船頭同時切成了兩瓣。又是一處dna螺旋升起,但他們的載體死亡,在絢麗的場景中不過是兩朵不起眼的小煙花。天地之間的畫面更為壯麗,那些無論是浮在空中的,還是粘在海面的集裝箱船,被一道又一道如瀑布般飛流直下的激光掃過,發(fā)出了刺耳悲鳴,一艘又一艘巨大的集裝箱船像是被切割機碾過胸腔碎裂的鯨魚,斷裂的碎片鋪天蓋地飛向了垃圾墻。
遮天蔽日的垃圾風暴中,成默的視線追逐著死亡光幕,大腦中計算著下次光幕到達他們這里的時間和距離,得出答案后他立即大聲說:“快,大家現(xiàn)在就按我說的做。”
希施立即響應,她回身緊緊抱住成默,收起了翅膀,放棄了與磁場對抗,頓時便如離弦的箭向著高空中如光環(huán)行星般運轉的垃圾墻激射而去。
其他人也迅速跟上,雖然查理醫(yī)生并沒有逃過死亡的結局,但至少他證明了成默的理論是正確的。
在希施的懷中,成默感覺到了劇烈的顛簸,同時也感受到了窒息感十足的柔軟。剛才還算完整的集裝箱船已基本解體,在他們周圍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片,這些碎片的速度根據(jù)重量不同速度不同,不僅如此因為磁場的關系速度還在時刻變幻,它們前赴后繼的飛向垃圾墻,身處其中,就如同與百萬輛賽車竟速,一不小心就會車毀人亡。他已經(jīng)看到古幸和卡羅拉運氣不佳,沒能躲過殘片的襲擊,變成了dna螺旋。
成默屏蔽一切雜念,一邊修復身體,一邊收集數(shù)據(jù)。在磁場的牽引下,希施轉動的速率實在太快了,世界完全失去了方向,即便是天選者也要百分百的集中精神來對抗自轉帶來的暈眩。并且還要計算磁場,制造對流湍流,還得引爆激波面。
這種情況下,除了神將,沒有天選者能順利逃過“萬有引力”加“牛頓定律”。
成默得想辦法。
“還有四十五秒的時間,所有人必須掉頭”
希施看了眼已在身后的光幕,“我們不是已經(jīng)過了激光掃射的距離嗎”
“還有三十秒,我們就會進入洛希極限三十秒”
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金色巨像就屹立在他們的頭頂斜上方,雪片般的雜物穿過他周身的空氣,如同盛大慶典上的彩色紙片禮花。他雙手十指緊扣,握舉在鼻尖,白色光芒從只得一線的眼眸中射出,仿似在布施圣光的造物主。
希施只覺得頭暈目眩,周遭的一切聲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呼嘯的風聲,“我該怎么制造對流湍流我連磁場都觀察不到”
“我也是”不遠處傳來了吉蒙里的叫喊。
“利用壓縮能量爆炸所產(chǎn)生的熱量”成默大聲回答,他實在沒有時間再做更詳細的解釋。話音剛落就有人沒能控制好壓縮的能量,像膨脹了起來,在高速的旋轉中變成了扭扭氣球,接著形成了自爆,在漫天垃圾中化作了一朵紅色爆米花。微不足道的一顆爆米花。
遠空大衛(wèi)洛克菲勒那無比莊嚴神圣的巨像在急速拉近,渾身鱗甲所散發(fā)出來的金色光芒此際已覆蓋了希施的面龐,成默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叫做面如金紙,大概就是像希施這樣,潔白如雪的面容倒映著一層金光。又是一朵紅色的細小光芒在她的臉上綻放,附近的西迪魔神也爆成了一團火焰,成默感覺到了希施的身體在顫抖,那雙美麗的淺綠色瞳孔里全是惶恐。
而在他們前方的吉蒙里在刺耳的尖叫聲中完成了轉向,可還沒有來得及高興,吉蒙里就被一枚橫過天空的船錨砸中,漆黑的船錨勾破了他的肚子,在還沒有化作dna螺旋之時,他的臟器和腸子在天空撒了一片,如同被山鷹抓破肚皮的羔羊。
“還有幾秒”希施像是終于清醒了過來,她的聲音里藏著濃重的疑惑,以及沉甸甸的意味,似乎她不過是條人魚,正抱著成默游過嗜血的鯊群。
成默從未曾看到過希施如此緊張,以往她在任何時候都游刃有余,可在事關他的生死之時,希施恐慌到無以復加。以至于細微動作的頓挫與沉重,通過兩個人接觸的肢體充分的傳遞到了他的大腦。如果不做點什么,希施肯定無法完成轉向。實際上她能做到這個地步實屬不易,不能把自己的生存壓力全給希施。
可他的身體修復程度才百分之二十一,高等級帶來的高血量,此時卻成為了他恢復戰(zhàn)斗力最大的障礙。不過,讓他現(xiàn)在強行驅動身體完成轉向肯定沒有問題,然后他就只剩下永無休止的逃亡。
茍延殘喘還是留下希望,他永遠會選擇后者。
“沒關系的,希施,聽我說”他摟緊了身體僵硬到發(fā)顫的希施,“記得我們在敘力亞的荒原上,當時無數(shù)枚帕爾修斯向我們奔襲而來,我那時還不能驅動載體,只能憑借肉身與沙克斯戰(zhàn)斗,但是最終還是我們贏了,你記得嗎”
“記得,當然記得”希施抱著成默的手都扣緊了,“沒時間了”
成默連忙說:“不要緊,時間點已經(jīng)過了,但我們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利用彈弓效應轉向。”
“還有一次機會我該怎么辦我該怎么辦”
“別緊張,希施,那你記得我當時跟你說了什么嗎”成默稍微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人生和棋局不一樣的地方就在于,我們的人生是有限的,但在這有限的人生中我們有無限種可能。存在主義哲學里面講人生的終點就是四個:第一個是我們和我們愛的人終將死去;第二個是”
希施的心跳平緩了一些,她跟著成默一起低聲念誦:“第二個是自由只是相對的;第三個是孤獨是人生的常態(tài)和終局;第四個是我們對這個世界來說毫無意義。如果說我們的人生都已經(jīng)確定了結局,那么就算你能一直贏下去,每次考試第一名,做生意不會失敗怎么都賺錢,漂亮女生任你選擇,每個都鐘情于你,那么你會因為不斷的贏而快樂嗎你人生的意義和價值是不是又都在這些贏里面死亡是我們已經(jīng)確定的結局,但人類并沒有因為確定的結局而覺得活著沒有樂趣。所以人生的快樂來源于我們通過努力,體會到了無限的可能。因此我們的快樂不是通過努力得到了可預見的結果,而是通過努力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可能,甚至創(chuàng)造不可思議的”
這時成默忽然大聲說道:“希施,打開翅膀,向六點鐘方向偏移四十五度”
希施下意識的遵從了成默的指示,她張開了紅色的煉獄羽翼,向著大衛(wèi)洛克菲勒那近在咫尺的金色腳底板沖刺,就像一只失去了雷達的蝙蝠,撞向了墻壁。
“就是現(xiàn)在,輸出全部能量,加速”
希施沒有思考,也沒有質疑成默的判斷,盡管大衛(wèi)洛克菲勒那比艘游艇還要大的金色大腳就在眼前,她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她抱著成默飛旋著向金色墻壁沖了過去,腎上腺分泌出的大量的激素,整個人幾乎被一種難以名狀的巨大激情所吞噬,聽覺、嗅覺、觸覺,就連視覺幾乎都喪失了,只剩一片金光。
在能量傾瀉而出之后,仿佛陷入了虛空之中。唯有成默的懷抱中的溫度是真實的。
“感受這股力量,它來自湍流”
希施感覺到一股浩瀚的力量撲面而來,就像是滔天的巨浪,在凡人眼中它孕育著毀滅,在弄潮兒眼中,那是值得征服的紀念。她展著羽翼,就像站在沖浪板上,從三十米高的浪頭一躍而下,腎上腺素、未知的死亡和與第一神將交手的榮耀,所帶來的快感是致癮的,令人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這一秒,希施深刻的體驗到了什么叫做“死亡是無法抵御的誘惑”。
“穩(wěn)住保持速度”
離心力希施蜂擁而至,希施覺得自己正坐在一輛跑車上高速過一百八十度的發(fā)卡彎,心臟完全懸在了半空,似乎整個人隨時會甩下山崖。心率加快、呼吸急促,肌肉緊繃,你在朝著死亡俯沖。
慌亂中,她屏息凝神,看到屏蔽一切的金色光芒逐漸消失,成默那張冷然寂靜的面孔像是躲藏在光芒背后,隨著強光的散去,而緩緩出現(xiàn)。
她又想起了在敘力亞荒原的傍晚,紅彤彤的太陽落到了天際線,云霞在眼前這個并不算英俊的男子前方燃燒,像是地獄能吞噬一切的火焰。他的側臉和身體都潛伏在黑色的陰影中,熔巖般的霞光沿著他的輪廓描畫出了一道緋紅的線,風揚起了他的濕潤的發(fā)和手臂上的白色蝴蝶結,這固然令人想起夏季的酷熱,但她且聞到了潮濕的氣息,像是他已經(jīng)在煉獄紅塵中佇立了良久,雙手捧著某人蒼白而溫柔的淚水。
時至今日,她都經(jīng)常在夢中見到這一幕,夢見他對自己說:“derrechteeeisesiehtauchdiejeernsuppeagefaen”如若恰逢其時,便可有幸一睹那些在白晝隕落的流星。
她也覺得莫名其妙,自己怎么會對這一幕念念不忘。
也許是因為那難以描繪的破碎感。
一個傷痕累累的少年為了愛去拯救世界這么狗血的劇情,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實在是叫人上頭。
“集中注意力,準備進行規(guī)避動作。”
凝視著成默的臉,希施忘記了一切,在旋轉中,那巨大無匹的環(huán)形垃圾墻正快速變成背景,宛如漸行漸遠的城市天際線。然而危險并沒有解除,那些原本與她一同飛向垃圾墻的雜物轉為相向而行,這些在爆裂風中狂飆的玩意,每一樣都是致密的存在,小到玻璃碎片,大到幾千乃至上萬噸的巨輪,都能造成致命的傷害。
希施控制著身體在其中穿行,就像操縱一輛車在車流擁擠的高速上逆行,稍一不慎就是粉身碎骨的下場。不過這個時候希施的內(nèi)心已無一絲恐懼,她抱著成默,閃避著如雨而至的各種物件,向著北方疾馳。
隨著飛出了雜物最密集的范圍,“萬有引力”的作用正在減弱,希施內(nèi)心的雀躍難以名狀,她興奮的大聲喊道:“我們是不是又一次創(chuàng)造了不可思議的奇跡”
成默回頭不語,短短兩三分鐘的時間,那輪垃圾墻竟變得比一座十萬人體育場豎起來還要大很多,直徑超過了一公里,它不該被稱之為垃圾墻了,變成了一座環(huán)形垃圾城才對。在天空中,那些還未曾被激光切割的完整集裝箱船,它們從海面向著垃圾墻悠悠飛去,仿佛一座又一座島嶼,又如同是環(huán)繞著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衛(wèi)星。就連海面上的船陸都受到了影響,越是靠近大衛(wèi)洛克菲勒的方向,船陸就翹的越高,變成了山坡的模樣,仿是大陸板塊在劇烈運動。
大衛(wèi)洛克菲勒凌空邁步,踏著月光走來,如神祇行走于海天之間。
“創(chuàng)造奇跡”成默說,“不,我們是要殺死奇跡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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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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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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