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晝沒辦法酒駕,叫代駕也要時間。
他只有暫時拋下態(tài)度囂張的紀繁音,回頭去找宋時遇算賬。
宋時遇還在醉酒,但白晝直接往他臉上潑了一杯冷水。
剛醒來的宋時遇還有點恍惚,他抹開臉上的水漬,把打濕的頭發(fā)向后梳去,下意識地問了一句:“欣欣呢?”
“姐姐當然在巴黎?!庇蒙渎曇艋卮鹚娜耸前讜?。
宋時遇抬眼看向好像下一秒就要抄家伙打人的白晝,態(tài)度反而很冷靜:“果然被你發(fā)現(xiàn)了——你們先出去,我和他私下聊聊?!?
后半句話他是對緊張地站在門口的值班經(jīng)理和服務生說的。
值班經(jīng)理趕緊招呼著讓所有人都出去別再礙事。
等門再度關上、包廂內(nèi)只剩下兩個人,宋時遇才不緊不慢地說:“人寂寞時會養(yǎng)寵物,欣欣不在時,我就用紀繁音打發(fā)時間、紓解思念——你也見到她現(xiàn)在的樣子了,長大后很多雙胞胎就不像了,不過她們倆幾乎一模一樣?!?
“你出于什么理由這么做關我屁事?”白晝漠不關心,“證據(jù)已經(jīng)在我手里了,你要是識趣點,以后不再出現(xiàn)在姐姐面前……”
宋時遇看向白晝,他漫不經(jīng)心地笑了笑,眼里露出一種成年人對于剛成年不久后輩的居高臨下:“紀繁音很會演,她能表現(xiàn)得和欣欣真的就在我身邊一樣;她還很懂事,知道我什么時候想聽什么樣的話,這樣的寵物和替身不是最好不過了嗎?”
宋時遇無視白晝的臉色,伸手做出邀請。
“——我推薦你也試一試,滋味很不錯。我還可以為你保密,欣欣不會知道的?!?
白晝看他的眼神像在看一堆不可回收垃圾。
幾秒鐘后,年輕氣盛的少年人呸了一聲,轉身就大步出了包廂。
宋時遇沒有阻止他,而是點煙吸了一口,向后仰頭躺在沙發(fā)背上緩緩吐了出來。
既然被白晝發(fā)現(xiàn)了,就只好想想辦法把白晝一起拉下水成為同伙了。
不然那小子說不定真的會把事情捅給紀欣欣知道。
……
把宋時遇一個人扔在酒吧里的紀繁音毫無罪惡感。
反正酒吧不會讓大客戶出事,而且白晝說不定還要趕過去和宋時遇掰頭。
工作到了零點的紀繁音覺得自己可勤奮了,回家卸妝倒頭直接睡下迎接第二天。
然后第二天早上紀繁音一起床,就發(fā)現(xiàn)自己手機里一堆被免打擾模式攔下的未接電話,還是同一個號碼。
她沒管這個號碼的事情,慢悠悠地起床洗漱進了廚房,正在煎荷包蛋時,這個號碼又一次打了進來,看起來十分堅持不懈,非要打到她接起來為止。
紀繁音一手拿著鏟子一手接起電話,很隨意地:“哪位?”
電話那頭的人咬牙切齒地:“我?!?
——哦,白晝啊。
紀繁音語氣毫無波瀾地:“打錯了,再見。”
“裝什么?”白晝沒被騙過去,“你和宋時遇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他這話說起來像是在威脅,但紀繁音完全沒被威脅到:“嗯,然后呢?”
“你家里人知道你在做這種事嗎?”
“他們的意見我不在乎。”
“你妹妹呢?”
“你可以告訴她,我不介意?!?
幾個沒有營養(yǎng)的問題后,白晝沉默了一下。
他不情不愿地問:“……宋時遇給你多少錢買你?”
紀繁音對他的態(tài)度一下子就熱情起來了:“一兩句說不請,白少留個郵箱,我把收費表發(fā)給你?”
“還有收費表?!”白晝罵罵咧咧,“紀繁音你真的以為自己在做什么正經(jīng)營生?”
“演員這份營生很正經(jīng)。”紀繁音認真地矯正他的觀念,“我賣藝不賣身的,謝謝?!?
白晝顯然懶得理會紀繁音的解釋,他那邊安靜了一小會兒,然后:“郵箱發(fā)你了?!?
紀繁音關掉火放下鏟子,把整理更新過的收費表和客戶調查問卷直接發(fā)到了白晝的那個郵箱里。
白晝沒掛電話,紀繁音聽見他那邊傳出來了新郵件的通知聲,然后是鼠標的點擊聲。
幾秒鐘后,緊跟著響起的是白晝的怒罵:“一小時十萬,你怎么不去搶?你配嗎?”
紀繁音想了想:“第一小時可以體驗價九折。”
“不準打折??!”白晝的喉嚨更響了,“你這不是在給姐姐降價嗎!”
紀繁音揚眉:“行。”
白晝遲疑了片刻,突然問:“除了宋時遇,還有誰買你?”
“客戶隱私,不太方便透露,換成是你,也不希望被別人知道吧?!奔o繁音和聲細語地問,“白少今天想要預約?”
白晝又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