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
阮清夢是被手機瘋狂的震動吵醒的。
睜開眼看到的還是那個浮夸的歐式吊燈。
果然是夢嗎?
她拿出手機看了眼,顯示現(xiàn)在是2018年。
可是怎么會有那么清晰的夢境,清晰到她都記得發(fā)生了什么。
阮清夢靠在床頭,條件反射地想起來那個奇怪的簽文。
一覺入夢,良人自來。所以她在夢里如意外之喜一般認識了賀星河,還和他產(chǎn)生了交集,是這個意思嗎?
阮清夢搖搖頭,嘲笑自己想多了,甄圓圓迷信,但她不相信玄學(xué),說到底就是一個夢而已,醒來以后世界照常運行,什么都不會改變。
手機又震動起來,阮清夢低頭一看,是阮清承發(fā)來的微信。
【阮清承:阮清夢,救命!】
阮清夢皺了皺眉,問他:【怎么了?】
【阮清承:我昨天不小心把人家的車給劃了,車里沒人,我就留了個號碼……】
【阮清夢:……賠就是了?!?
【阮清承:我哪有錢賠!】
【阮清承:而且我現(xiàn)在人不在A市。】
不在A市?阮清夢怔了下。
【阮清夢:你現(xiàn)在在哪?】
【阮清承:陪圓圓姐在B市找個風(fēng)水大師,姐,圓圓姐不知道這事兒,你別告訴她?!?
阮清夢恨恨地在屏幕打字,指甲和屏幕碰撞發(fā)出的聲音不小,每個字都是怒氣沖沖。
【阮清夢:你幾歲了還要別人幫你擦屁股?!】
【阮清承:姐姐,親愛的姐姐!我錯了,等我回來給您當(dāng)牛做馬,這事求您替我去處理了?!?
阮清夢用手捂著額頭,長長嘆了口氣。
有這么個弟弟,真的是造孽。
手機震了震,阮清承發(fā)來一個地址和拍下來的車子圖片。
【阮清承:公司地址:XXXXXXX,電話:1XXXXXXXXXXX,聯(lián)系人:嚴謹行?!?
【阮清承:姐,這就在你家對面隔了一條街,拜托了?!?
【阮清夢:知道了,祖宗?。?!】
……
這個愜意的清晨肯定是沒有了,今天舊漁書店估計也沒辦法開門,阮清夢認命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換衣,提著包包出了門。
她天生方向感較弱,出遠門都會選擇打車。
好在這個公司離她家很近,真的只是隔了一點點距離,穿過對面的長街再往前走五百米就是了。
阮清夢大學(xué)畢業(yè)以后買了這附近的房子,住了快兩年,不至于這么近都找不到路。
她一瘸一拐穿過紅綠燈,看著阮清承給她發(fā)來的聯(lián)系電話,決定先聯(lián)系一下車主。
電話響了十幾秒后接通。
“喂,哪位?”清潤的男聲通過手機傳來,阮清夢一時愣住。
這聲音,好熟悉。
“喂,請問是哪位?”
“啊,你、你好?!比钋鍓裘偷鼗厣?,“請問你是嚴謹行先生嗎?”
“不是,我是他朋友。”
“這樣啊。”阮清夢咬咬嘴唇,有點不知所措。
“你有什么事?”
阮清夢:“抱歉,我弟弟把你朋友的車給劃了,他現(xiàn)在人不在A市,拜托我來替他處理?!?
電話那頭的人沉默了會兒,說:“你現(xiàn)在在哪?”
“我在公司樓下。”
“上來,七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
說完,電話就被匆忙掛斷。
阮清夢呆立在風(fēng)中,嗓子里那個“好”字才發(fā)了半個音節(jié),將說未說。
這朋友,真是個急性子。
電話剛掛斷,辦公室的門就被人敲響。
這次學(xué)乖了,沒有撞門,很安分地敲了敲,探出一顆腦袋。
嚴謹行笑著說:“我手機是不是忘在你這兒了?”
“嗯?!辟R星河指了指桌上的手機。
嚴謹行關(guān)了門走進來,隨手拿起手機塞進口袋,轉(zhuǎn)身欲走,被賀星河叫住。
“你的車被人劃了?”
提到這事,嚴謹行的臉色就很不好,伸出兩根手指來,“對,我剛買的新車,個小兔崽子等著吧,我非打死他不可!我那車總共在開了兩回!就兩回!”
賀星河指節(jié)點了點桌面,視線往邊上瞟去,落在身后裝飾用的屏風(fēng)上。
“你那車買來多少錢?”
“落地五十萬?!?
嚴謹行眼睛亮了亮,嬉皮笑臉地湊到賀星河面前:“你要買輛一樣的送我嗎?”
賀星河伸手,抵著他的腦袋往后推開,露出一個玩味的笑。
“送你輛蘭博基尼要不要?”
阮清夢在前臺小姐的指引下坐上電梯,暢通無阻地到達七樓總經(jīng)理辦公室。
她呼出口氣,伸手敲了敲面前的暗色木門。
“請進。”
阮清夢摁下門把手,慢慢走了進去。
辦公室面積很大,偏右方擺放著一張辦公桌,辦公桌后面是一扇古色古香的屏風(fēng),有人已經(jīng)坐在桌前等待著了。
“你好,我是嚴謹行?!贝┲餮b的男人走上前,向她伸出右手。
阮清夢蹙眉,第三次聽到這個名字,總覺得自己在哪里聽到過,分外耳熟。
臉也是,笑起來露出兩個酒窩的樣子,仿佛在哪里見過。
“嘿,嘿!”五根手指頭在她面前晃了晃,“聽得到我說話嗎?”
阮清夢懊惱地皺眉,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嚴先生,非常抱歉,我是來替我弟弟處理你車子的事情。”
嚴謹行拉了拉身上不是特別合身的西裝,心里吐槽有錢人就是喜歡穿定制西裝,給他穿起來渾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