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番802米:男人睜開了眼睛,嗓音低沉沙啞,“受傷沒?”掛了裴子俊的電話她沒多想就打給了希爾夫人,沒說多的,只簡單的詢問了剛才裴子俊說的問題,“姨媽,他說的是真的嗎?”
“的確是有這么個項目,正在洽談中,因為涉及的資金比較重,所以如果要進一步的談,你是應(yīng)該要回來?!?
“那我現(xiàn)在真的應(yīng)該回來?”
姨媽肯定是不會騙她的,可是就算真的是這樣,裴子俊怎么會上趕著眼巴巴的過來告訴她,他們一家人巴不得她犯個了不得的錯誤,被董事會趕出去。
“最好回來一趟吧,不過我還在談,因為沒有敲定下來,所以就沒告訴你?!?
米悅大概明白了,“好,如果有進一步的消息,您再打電話通知我?!?
掛了希爾夫人的電話,米悅握著手機垂眸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撥了盛西爵的電話。
響了足足一分鐘,仍是沒人接。
她蹙著眉頭,盛西爵雖然時常對她愛理不理的,但不接電話這種事情……除非是真的在不方便接電話的場合,否則他至少會回一條短信過來。
她坐在沙發(fā)上握著手機發(fā)呆,不可避免的有些擔心。
不知道過去了多長時間,握在手里的手機突然響了,她心頭一松,連忙低頭查看,但屏幕上的名字不是盛西爵,而是——晚安。
她眉心未曾舒展,但還是沒有猶豫的接了電話。
晚安的聲音有些急切,“你在家嗎?”
“在,有什么事嗎?”
其實不用問也知道,無非是盛西爵的事情,不過晚安在電話里沒有多說,只是簡單的道,“我可以現(xiàn)在過來嗎?有些事情想問你?!?
米悅自然說好,“那我就在家等你?!?
“好。”
才掛了電話,傭人就朝她走來,“太太,有位自稱是您姐夫的先生在門外,說有事找您?!?
米悅眉頭皺得緊緊的,裴子俊,他都找到這兒來了?
“讓他進來吧?!?
過了大概三分鐘,傭人領(lǐng)著裴子俊進來了,他還是那副樣子,上身著商務(wù)精英風格的襯衫,下身是西褲,音調(diào)平穩(wěn),只是微微皺眉,“小悅?!?
“我已經(jīng)給我姨媽打過電話了,她說有消息會給我來通知,到時候我自己會做決定,你不必大費周章的跑過來。”
裴子俊眉頭皺的更厲害了,“這個項目還在洽談中,但如果讓對方知道你人還在這兒,會嚴重降低米氏在對方心里的誠意度,”他語氣緩了緩,“小悅,你現(xiàn)在就收拾東西回紐約。”
米悅抿著紅唇,她在家里的話不會太講究妝容,但此時對著他,自然而然的氣勢還是冒了出來。
抬手撩了一把長長的卷發(fā),她仰著臉笑了出來,“姐夫,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永遠天真好騙?”
裴子俊平靜的看著她,“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有什么不明白的?只要我一天穩(wěn)坐董事長的位置,ceo這個位置只會從姨媽我手里流到盛西爵,或者其他我信得過的人手里,但那個人絕對不是你……你不要告訴我,你不在乎這些,你也不要告訴我,當初你去瑞士真的是去接我,而不是替我二叔把處理在國外。”
她身子往后仰,姿態(tài)有些漫不經(jīng)心,“以我現(xiàn)在的年紀跟能力的確還管不住一個偌大的米氏,但不代表我分辨不出,誰能替我管?!?
她說完這些,裴子俊臉上沒出現(xiàn)什么神色的變化,或者出現(xiàn)了,只是她沒有捕捉到。
“如果你執(zhí)意這么想,那我再解釋也是多余,不過你也應(yīng)該要清楚,你說的這些的所有前提,是在公司能夠正常運轉(zhuǎn)的前提下,至少,我不會危及到公司的利益?!?
兩人正說著,晚安已經(jīng)從外面進來了。
“你來了,”米悅抬頭看過去,臉色有所緩和,“過來坐吧,我打發(fā)走他就跟你聊?!?
說罷,她就轉(zhuǎn)而朝裴子俊道,“裴先生,你看到了,我有客人到了,如果除了剛剛說的沒其他事情的話,那就走吧,我沒多少時間跟你墨跡?!?
裴子俊自然沒那么容易罷休,兩人又小小的爭執(zhí)了下,直到米悅放話要讓保鏢趕人,他才算是起身走人,不過態(tài)度依然平和。
她不喜歡盛西爵那男人動不動就沖她橫眉冷對愛理不理,但她看著裴子俊這種好似完全沒脾氣的模樣,反倒是不如脾氣清楚點讓人有安全感。
總覺得他這副好脾氣下,藏著她捉摸不到的心思。
晚安一直等到裴子俊的身影消失后才開口問道,“米悅,他是什么人?”
米悅不想談他,只是道,“不重要的人?!?
晚安也沒追著問,只是有些著急的問道,“你有西爵的消息了嗎?”?雖然有所預料,但晚安這句話問出來她才算是肯定,那男人果然是出事了。
她淡淡的看了眼晚安,淡淡的道,“你不來找我,我這會兒估計正在睡覺,他什么都沒跟我說,我怎么會有他的消息?!?
“那你知道他最信任的手下是誰嗎?”
“我問過了,昨晚上他是一個人出去的,沒有帶任何的手下,所以也沒人知道他現(xiàn)在在哪兒?!?
晚安想了想,才垂眸輕聲問道,“你能把他們借給我嗎?”
米悅看著沙發(fā)上的女人,她臉上的擔憂甚至是焦慮都很明顯。
她一直揣測不出來盛西爵跟她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像是喜歡她?可是她結(jié)婚他也沒有任何的表示,但看得出來關(guān)系的確是特別好。
如果不是喜歡,那就像是情如兄妹。
“當然可以,只不過,”米悅看著她,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還是問道,“這種事情,你不應(yīng)該找你老公幫忙嗎?怎么說你倆都是認識十多年,情如兄妹,愛屋及烏的話,你老公應(yīng)該幫你解決才對,據(jù)我所知,他在這個城市的地位和權(quán)勢就會無人能抗衡。”
他們兩人的婚姻狀態(tài)米悅沒多研究跟注意過,只覺得看上去好像沒什么問題,但隱約又好像隱藏著什么問題。
她話說完晚安怔住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笑了下,“他不幫我啊?!?
她這么說米悅倒是真的意外了,直接問道,“為什么不幫你?你不是他老婆他不幫你幫誰?你們昨天才舉行婚禮,看上去還挺恩愛的——都是假的嗎?”
她跟盛西爵的婚禮是舉行給別人看的,他們的總不會也是吧?
再說昨天參加婚禮的賓客不算很多,一家媒體都沒有。
在他們幾個的關(guān)系中,米悅基本算是個局外人,局外人不太了解其中的情況,但局外人的好處就是不受固有信息的干擾,能得到最直觀的感受跟判斷。
比如她幾次見顧南城跟慕晚安同框出現(xiàn),她就覺得顧南城的確是喜歡晚安的,那種感覺很清晰也很明顯。
更何況要不是喜歡,又怎么會娶回去,一般以這種男人的身價,娶的要么是自己所愛,要么就是門當戶對的利益同盟。
慕家落魄了,顯然不能給他帶去什么利益,那就應(yīng)該是前者。
過了好半響,晚安才微微低頭,淡淡的道,“可能我沒那么重要吧,西爵的對手對他比較重要?!?
她情緒看上去很淡,但米悅還是察覺到了異樣,她撇撇嘴,“那我現(xiàn)在就去叫他們過來?!?
晚安微微一笑,“好,麻煩了。”
她起身找了兩個保鏢過來,是之前盛西爵說有什么意外找不到他的話就找這兩個人,她猜應(yīng)該是他最信任的人了。
都是四十歲上下的退伍軍人,沉默寡言,身手敏捷。
她在一旁看著晚安跟他們交談,沒有出聲。
其中一個道,“盛先生昨晚用公用電話給我打了個電話,他現(xiàn)在不在薄錦墨的手里,但受了很嚴重的傷?!?
晚安驚訝的問,“他不在薄錦墨的手里為什么不回來?”
“我們和米小姐被人盯住了,在這里如果要硬拼對我們沒好處,他只交代我們保護保護好米小姐,其他的事情他自己會處理?!?
晚安追問,“他受傷了要怎么解決?”
兩人沉默,估計也是不知道,畢竟只是聽人吩咐辦事的。
米悅垂首,手指把玩著手機,以她對盛西爵的了解,在找到他妹妹之前,他應(yīng)該不會跟薄錦墨起正面沖突。
就算沖突也不應(yīng)該是動刀動槍的……
晚安朝站著的兩個保鏢道,“如果他再聯(lián)系你們,叫他找我。”
米悅聞言,一眼睨了過去,“你覺得……你身邊沒有人盯著嗎?”
晚安沉默幾秒,才冷靜的道,“我明白,他是會派人盯著我的。”
米悅正想說話,剛擱下的手機就響了,像是某種感應(yīng)般,她心臟驀然重重跳了下,她低頭看手機屏幕,是個陌生的號碼的,抿唇,幾秒的考慮她立刻接了。
果然,手機那端是男人熟悉的聲音,雖然帶著虛弱感,但還是低沉穩(wěn)重,“誰來找你了?”
米悅聽著他的聲音,莫名的覺得安心,親近。
她抬頭看了眼晚安,很快的回答,“慕晚安,”她回答完這個問題,沒忍住急急地問道,“你受傷了,你在哪兒?”